“前輩想必是東海神羽宗的長晷老祖?”秦玄一目望去,觀其氣色血脈,大致對上名號。
“正是。”
“兩句。”秦玄給他也算清楚發言的數量,“最後一句,前輩還想說什麼?”
“老夫言盡於此,盟主自行權衡吧。”長晷老祖索性閉口不言,不想招惹這趟渾水。
“你們都要我走,我自然會走,至於本盟何去何從,誰也休想幹涉。你們不仁,休怪本座不義。”秦玄無需看別人,隻看李真岇。
他這番話,正是說給神識輕照此地的靈霄道人。
長生盟在此的所有人都可以死。
他若是救不了,也不會拚命相救,但沒有人能留得住他,也沒有人能阻止他回來報仇。
堂堂通天殿主,靈霄道人一直以來不肯出手施救,正是要借眾人之口,借眾人之怒,逼秦玄交出星鬥神劍。
這份心機之陰險,之狠辣,真的不配做玄門道統的領袖。
果不其然。
“既然秦盟主約定,我等每個人都有資格說上三句話,那本宮也說兩句。”十四位陪同李真岇而來的純陽老祖中,再度走出一位七代老祖,卻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修士。
“當日星鬥神劍現世,靈霄道人不顧危險,為盟主擋住赤眼魔尊,盟主卻奪劍而去。”她的姿容看似豐韻絕美,儀度高雅,卻早已是敗絮其中的千歲老嫗,更是靈霄道人刻意安插的引子,要將這件事挑明。
“此劍若是在道人掌中,威力必當無窮,足以抵禦赤眼魔尊,盟主不顧天下蒼生,不顧我等同道的性命,自私自利,既無才,也無德,更無能,死守神劍,坐視我等受困於魔族,這難道是正人君子所為嗎?”
“萬祖城的第一散修老祖,玉煙散人,你能證道純陽,能在萬祖山有一席之地,據說是頗得真岇城主的關照,雖非道侶,勝過道侶。”
秦玄對萬祖山的每一位純陽老祖都有所了解,道破對方的姓名來曆,“玉煙散人,我何時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今日,我平白無誤的告訴你,秦某出身西海星辰派,從入門到棄門而去,死在我手中的同門弟子不少於百位。因我而死的玄門同道,在我眼前死去的同道,我有餘力卻從未施救的同道,沒有百萬,也有三十萬。如何,還要我說的更清楚嗎?”
大殿之中,各位純陽老祖皆是倒吸一口刺骨冰氣,如立寒罡。
這些人,沒有一位真正知曉秦玄是什麼人。
現在,他自己說清楚,這些人自然是不寒而栗。
他這番話,靈霄道人也聽的很清楚。
他和靈霄道人都是無情之輩,用這種招數對付他,沒什麼用。
他也清楚,在座的十四位純陽老祖,除了少數附庸之徒,多是七大聖宗派係出身,所謂天下六大世家,也都和昔年的茅家一般,不過是七大聖宗的朋黨。
這十四位純陽老祖,除了李真岇和玉煙散人,沒有誰會為靈霄道人火中取栗。
“嘿。”陸真妖王一聲陰寒沙啞的惡笑。
“本座該說的,今日都說的很清楚,你們的話,本座也聽清楚了,至於長生盟的何去何從,不勞你們操心,本座告辭。”秦玄將“本座”一詞,說的再清楚不過。
在座的這些人,誰都休想仗著輩份和出身高他一籌。
從現在開始,他不談七代、八代、九代、十代,他是長生盟主,別人可以譏諷他是濫用“長生”二字的偽盟主,玄門道統的三大領袖和七宗六家都不承認的偽盟主,可他確實是一盟之主,想在他麵前以輩份壓他屈服,先問他手中紫竹杖,再問他的化血神葫和星鬥神劍。
他也很清楚,靈霄道人太渴望得到星鬥神劍,這是此位老道的最後一條長生不滅之路,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會徹底翻臉,更不會直接出手。
“陸前輩,我們走。”秦玄轉身而去,一字一句,吩咐的異常清楚,“回琅琊洞,慢慢欣賞這萬祖城的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