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走過一條長路,見識一方他鄉水土,領略一番別處人情。旅行的意義在哪裏呢?各人似乎都難以迅速說清言明,但各人心中自有一杆衡量途中意義的天平秤。
對喬木棉來說,能夠跨越多個省市出來旅行,已是旅行的一大意義所在。
對南方來說,能夠幫助喬木棉圓了小巷夢,便是此次旅行的重大意義。
對周小寒來說,能夠再一次見到自己想見的女孩,這一趟就不白跑了!
隻是,他周小寒就算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孩又有什麼用呢?那女孩早就成了自己兄弟的女朋友了,他平日裏做人再胡作非為,凡事還是得講個先來後到的,也不可能違背原則去跟兄弟爭女人啊!
隻要他不說,喬木棉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姐周木子生日宴結束之後,他在綠肥紅瘦的包廂裏喝得爛醉如泥,甚至被他姐嘲笑“敢肖想卻不敢追求的膽小鬼”。喬木棉更不會知道,那天他接住燒暈的她,卻被她誤認為南方時,他的心有多澀,離開Z大的校醫院後,他揍了一整夜的沙包,直到他無力到癱軟在地為止。(沙包內心OS:~~~~(>_<)~~~~那一夜我真的被他的拳頭捶慘了……)
佛曰八苦中,第七苦乃求不得苦。喬木棉對於周小寒而言,豈止求之而不得?更是舍之而不能!他周小寒遇到喬木棉的時候,晚了!
在黃姚的第二天,三個人走了很長很長的路,聽鎮中人講了好多好多發生在黃姚的故事。三個人在磚瓦斑駁的古鎮裏穿街走巷,實在累了便到裝修各異的客棧中休息,熱心待客的客棧老板與來搭訕的其他旅人也同他們分享了許多旅途中的奇妙經曆。
晚飯是在“此生不再”吃的(當然,是在付清之前欠下的酒錢之後才坐下的),除了喬木棉,南方和周小寒已經麵對麵喝了好幾壇老板秘製的各類果酒。無心在酒桌逗留的喬木棉早早坐到客棧的吧台處,靜聽客棧的老板吉他彈唱了,唱的是喬他自己原創的民謠,老板是一個年近不惑的氣質大叔,聲音渾厚,卻令人心神寧靜。
都說酒不可雜飲,雜之,善酒者亦醉,更遑論南方和周小寒這兩個尚未在酒杯江湖中馳騁酒場的大男孩了。
為情所困的周小寒在清醒時從未說過的話,卻在酒醉時說了出來。隻見他突然捧起酒壇站起身,大叫了一聲“南方!”之後,便“打著醉拳”,踉踉蹌蹌地走到南方身邊,不拿酒壇的那隻手一把摟住了南方的肩膀,“我好喜歡你!嗝——”。
客棧那已經風霜的老板竟一點兒也不覺得驚訝,似乎是見慣了類似的場麵,並沒有被周小寒突如其來的“告白”打斷自己的吉他彈唱。
原本靜靜地享受著客棧老板彈唱的喬木棉卻再也坐不安穩了……心中滿是對自己雙耳聽到的內容的震驚……
都說酒後吐真言,周小寒他……真的……喜歡南方嗎?喬木棉的耳邊仿佛燒著兩團火,耳朵辣辣的,失聰似的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連眼睛都像失明一樣,以致於她沒有看見打完酒嗝的周小寒在把酒壇摔炸了之後,扯著南方肩頭的衣服又吼了一句:“我他媽/操/蛋地喜歡你的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