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爺爺在世的時候偶然得到的一株,最開始它長得瘦骨嶙峋的幾年都不開花,大家都以為這棵樹不是梅花,幾次都想把它從梅園中拔了,免得影響梅園的景致。沒想到幾年後它長大了,竟然開出了難得一見到綠萼,倒是讓我們很是慶幸當年沒有貿然將這株名品隨意處置了。”
“朝罷東皇放玉鸞,霜羅薄袖綠裙單。”謝辛寰引得張奎走到綠萼下麵的案幾邊坐下,隨手揮走了身邊準備伺候的人,親自為張奎奉上了一杯熱茶,“張大人嚐嚐我妹妹製得綠萼茶。我妹妹說這茶有疏肝和胃之效,風雅之中又有益處,張大人卻可一品。”
“喔?”張奎欣喜的端起茶盞。不同於平時煎茶的濃重厚實的味道,張奎手中的茶是綰綰借鑒現在花茶的手藝,在謝嬤嬤的幫助下製成的。微微泛黃的茶湯中,幾朵半舒半展的綠萼微微蕩漾,如在水中舞動的仙子,別有一番清新和靈動,看得張奎大呼,“謝小姐乃是奇女子啊,能製這樣詩意的茶,謝小姐一定是一個才女。”
“吾妹甚是聰慧,隻是運途坎坷遭遇中山狼。”謝辛寰微微喝了一口茶,站起來對著張奎深深一揖。
張奎趕緊起身,扶起謝辛寰,說道:“謝公子這是何意,張某可擔不起謝公子如此的大禮。”
謝辛寰說道:“大人見諒,我是有事相與大人相商。”
張奎臉色未動,直接拉著謝辛寰坐下,說道:“謝公子有事相商,說就是了,何必行此大禮。慚愧慚愧,其實張某今天來也是有事想請謝公子幫忙。”
兩人說話都沒有打算避著周圍的人,張奎覺得是不必要,他們說的也不是什麼機密大事。而謝辛寰則是正想讓一些人知道,他們謝家買下那塊地完全就不是出於自願,不過是因為張大人的請求罷了。所以,因為兩人的不隱瞞,兩人的這場談話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也就沒有人懷疑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喔?”謝辛寰一臉不敢置信,“不知張大人有什麼是吩咐學生?”
“談不上什麼吩咐,隻是有事情和謝公子商量。”
“張大人請講。”
“聽說謝公子正準備購置山林,不知能否告知張某有何用處。”
謝辛寰心中微笑,知道魚兒已經上鉤,麵上卻是一愣,說道:“學生購置山林倒是沒有別的用處,不過是......”
“是張某冒昧了,讓謝公子有為難之處。”張奎看到謝辛寰麵有難色,立即說道。
謝辛寰擺擺手,說:“不不不,倒也不是為難,隻是卻是事關吾妹的事情。吾妹被周家送了回來,也誕下了麒麟兒,這個麒麟兒當然是我們謝家的子孫。可是前幾天卻有人在阿妹麵前胡說。哎,讓張大人見笑了,是學生治家不嚴,才有這種吃裏扒外的下人。”
“下人雖然清洗了一部分,但阿妹還是擔心以後孩子長到後會被人在身後搬弄是非,讓謝家家宅不寧。阿妹就想找一個清淨的地方修養,好好教育孩子,也是躲開別人的暗算。我們家本來也有一些莊子,但裏麵卻是什麼人都有,所以我就想著買一個秀麗的山林,給阿妹建一個新的莊子。”
“一是新莊子都是忠仆,少了那些算計的人;二也是讓阿妹看看不同的風景,散散心,緩解心中的鬱氣。張大人也知道我父親和母親雖然證明無恙,但依舊沒有他們的下落,阿妹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總希望讓阿妹高興起來,從以前的困境中走出來。所以,才想請大人幫忙,讓我在待售的山頭中挑一個好的,讓阿妹開心一些。”
謝心苑的事情,正陽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當然大多數人多謝心苑還是同情,對周家還是咒罵,所以張奎對那位倒黴的謝小姐也是很同情的。剛才又喝了那位倒黴的謝小姐製得茶,張奎同情中也有一些欣賞才女的心思,對還沒有謀麵的謝小姐的印象就很好了。
謝辛寰的說法毫無破綻,張奎也很是同意。就如他隻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妹妹還是一個知情識趣的才女,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完成他妹妹的心願。不過是幾個錢的事情,都是吩咐下人去辦的,最多是選一個好的地方,這樣簡單地事情,作為哥哥們很少有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