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年卻是不同。今年大雪,雪災就不用說了,麻煩地是淮山上肯定有更多的積雪。等天氣轉暖,積雪融化,柳河就不是泛濫周邊的土地,而是要淹沒大半個柳河莊。而下遊的東陵江我估計也是夠嗆。所以,張某才會貿然說出想讓謝公子買地的話。唉~也是我太過唐突。”
即使謝辛寰在算計柳河莊,可是聽了張奎的一習話,也忍不住感歎張奎是一個為民著想的好官。“大人說哪裏話,大人一心為民請命,能在大人的治下,是我們的福氣。大人有難處,我們這些受大人恩惠的鄉紳也應該慷慨解囊為大人分憂啊,所以……”
“少爺!”遠處著急跑過來的李管家厲聲打斷謝辛寰的話,也打斷了張奎激動的心情。
“李叔?”謝辛寰一愣,“李叔你怎麼過來了?”
“張大人有禮。”李管家臉色難看地說道,“聽下人說少爺想買地。少爺昨天不是和老奴說要給小姐買山林嗎?這個買地又是從何說起。張大人見諒,老奴家世代添為謝家的管家,現在老爺夫人不在,老奴就得多看著少爺,免得老爺夫人回來後,老奴沒有辦法交代。”說著,李管家有給張大人行了一個禮。
“哈哈,管家言之有理。”張奎笑著擺擺手,“管家剛才不來,我也要阻止謝公子買下這個地方的話。也是張某人的不是,不就不應該對謝公子說這些東西的。修築河道本就是縣衙的事情,好好地買地還要有條件,也是我的不是。”
“大人何出此言,”謝辛寰擺出名士的為國為民的神色,“我開始拒絕大人,隻是覺得這與禮法不合。可是大人都說了修築河道本就是為的下遊千千萬萬百姓,朝廷不作為,難道我謝家有能力也不作為嘛!張大人,你放心,修一條河道的錢我謝家還是拿的出來的。”
“少爺,你想動用庫房!”李管家臉色難看。
“李叔,先輩們積攢下來的銀錢放在那裏也不過是放著,錢財本就是身在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既然如此還不如用這些錢財做一件利在當下功在千秋的事情,如此,先輩們也會高興的。”謝辛寰勸道,“而且李叔,你也知道柳河莊是好地,隻要我們修好了柳河,柳河莊就能夠成為謝家傳承的祖業。為子孫後代置辦產業,這個地方也是合適的。”
謝辛寰和李管家的話沒有打算瞞著誰,這既是給張奎的一個理由,也是給很多人的一個理由,更是為以後綰綰長久待在柳河莊埋下伏筆——祖業需要人看管,被休後在家的綰綰是最適合的人選。
說道置辦祖業,李管家也不好說什麼,畢竟現在當家的人是謝辛寰。李管家咬了咬牙,說:“少爺,置辦祖業可以有很多地方選擇,為什麼偏要選擇柳河莊。柳河莊四麵都是山,就柳河出口那地方是平坦的,柳河莊就是一個穀地,又是人煙稀少,根本不是什麼住人的好地方。”
謝辛寰聽的眼睛一亮,追問道:“李叔,那個地方真是如此清淨。”
李管家點頭。
謝辛寰高興的說:“那更是一個好地方了。遠離城郭的喧囂,縱情山水間,這才是隱士追求的意境,也是符合妹妹的要求。”
李管家是看出來了自家少爺是鐵定要去修柳河了,臉色很是難看,李管家不敢對張奎不敬,但張家的下人,李管家可是挨個瞪了一眼,讓看到的張奎又是好笑又是慚愧。
“謝公子的好意,張某人心領了。”張奎和謝辛寰拱拱手,“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因為滿腔熱情就能夠辦好的,張某人也不想謝公子為了柳河斷送了祖宗基業。所以剛才的事情就當張某人沒有提過。”
“大人,我是真心想買柳河莊的。”謝辛寰正色地說,“大人不要以為我是憑借一腔熱血不顧祖宗基業,恰恰相反,我正是在置辦能一直傳承的祖宗基業。學生雖然一直在外遊曆,並不太明白庶物,但也並不是一點都不明白。柳河莊修好了河道,就是一個能傳承幾代的產業。長遠來看,修河道不過是代價罷了,這個代價謝家還是付的起的。”
“所以,大人,我謝家是真心想買這片地,忘大人成全。”謝辛寰長揖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