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阿恩海姆的“張力”理論
錦繡藝術
作者：馮婭芳
摘要：魯道夫·阿恩海姆是20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心理學家之一。阿恩海姆在《藝術視知覺》一書中從視知覺的角度來論述了藝術作品本身所擁有的品質。魯道夫·阿恩海姆最早從格式塔心理學遠離對視覺形式的研究，對當代美學和藝術理論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貢獻。在《藝術與視知覺》中，阿恩海姆將“不動之動”的“運動”的特性看做是藝術作品必備的素質，它們傳遞的是一種事件，而不是一種存在，這就是康定斯基所說的包含的“具有傾向性的張力”。
關鍵詞：阿恩海姆；張力；運動
阿恩海姆說過：“在藝術家的眼中，任何物體或物體的組成部分，都是一種能動的時間，而不是一種靜止不動的物質”。他對作品深層次的分析，使得作品更富靈魂。人的視覺本身是富有情感的，視覺的感知通過眼睛傳達到心靈。阿恩海姆是把繪畫中物理意義上的張力向視覺上的張力轉化的過程，對“張力”表現的論述中，從提出問題到解釋問題然後到舉例說明產生張力的運動原因，使作品表達通過情感直達靈魂。
20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心理學家，阿恩海姆的藝術視知覺理論可謂承前啟後地對當代藝術創作尤其是審美範式的建立有總要的意義，而“張力”則被視為阿恩海姆視知覺理論的核心概念之一，視覺樣式是一個力場，每一個視覺視樣都是一個力的式樣。阿恩海姆從基本的張力的由來進行分析，認為“張力”是“不動之動”。它具有一定傾向性，提出的張力是在不動的式樣中感受到運動。張力源於對比而非僅存於運動，隻有對比才會出現張力。就像我們在看繪畫作品時，隻有切身感受到現實中的力，才會覺得這幅作品富有張力。就像有了直線的對比曲線才更顯彎曲的律動。但是，我們不能簡單的理解為該運動本身給人的感受，而是運動這整個事件。阿思海姆把人類視覺知覺捕捉到一幅作品中的"兩種互相對抗的力相互較量之後所產生的結果"，理解為具有傾向性的張力， 康定斯基也認為它是“具有傾向性的張力”，整個畫麵造型傳遞一種律動，或張開或收縮、回彈。藝術品中沒有來自“物理力”的作用。我們看到的僅僅是視覺形狀向某些方向上的集聚或傾斜。在一幅作品中，當“運動”達到極限時張力最大，通過曲線的變形來表達張力，張力隻有在對比中才能被體現出來，就像有了靜止的物體的襯托才能更好的表現出運動的張力。視覺先於經驗到張力，然後才有動覺。
阿恩海姆通過兩大理論基礎談到了張力產生的可能依據：其中一個是伽瑪運動研究試驗，就是當一個物體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時我們所能觀察到的一種運動。實驗將短暫視覺延遲現象做了詳細的研究實驗，比較出各種形狀之間運動的方向和力的大小，從而得出以垂直定向上的運動和水平定向上的運動相比較，水平定向上的運動趨勢要比垂直定向上的運動強烈得多；就垂直定向上的各個方向的運動比較，向上的運動趨勢比向下的運動趨勢強烈些。另一種是俄普恩海默和布朗對運動力的研究。這兩種實驗驗證了不動的圖形在視覺上的力是不同的。阿恩海姆還提出了能夠創造張力的幾種條件，如巴洛克風格與火焰。具有動感的火焰形狀，巴洛克藝術中的曲線的大量使用，以及在傾斜造成的動感中“作品所使用的媒介本身，也可以通過使畫筆和明暗線條作為加強其運動感的因素”。然而“傾斜”是使某種式樣產生傾向性張力最有效和最基本地手段。傾斜是否能產生出運動效果，最主要的是要看物體是否偏離那個較為穩定的空間定向的程度。這種“傾斜”帶來的“傾向性的張力”來源於人類的本能。其實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很多時間就是在失衡和平衡之間相互徘徊，所以努力的尋找平衡是人類的自身發展的主題。當人的身體出現傾斜時便會不自覺的矯正身體向相反方向調整；當一個人一手提拿著重物的時候，身體便會不由自主地向反方向傾斜。這種潛意識的存在可以說是人類生存的必要的手段。就像當我們觀察諸如荷蘭風車時，當風車兩臂是水平—垂直定向的，看起來是靜止的一動不動。當風車兩臂呈互相對稱的對角姿勢，給人微小的動感。但是如果風車兩臂處在一個很不對稱和極不平衡的位置上，就會產生強烈的運動效果。這就是傾斜帶來的傾向性的張力。從“變形”中，我們也可以有所表現，如楔形可以看作是矩形的變形，無論是在二維空間中還是在三維空間中，它都要比矩形更具有張力。變形效果還可以對以往視覺經驗回憶中得到的未變形的形狀而得到加強。一個精巧的式樣未被完成時可以被看作一種變形，這種變形同樣可以產生出一種趨向完結的張力。扭曲也是變形的一種，同樣蘊含著張力。變形為藝術家創造具有鮮明個性的藝術形象，提供了一個廣闊的空間。除此之外還有“頻閃”和“從物理力轉化為運動力”這兩種。頻閃運動產生的條件是在整個視域中，各個視覺對象的相貌和功能基本上應是一致的，但它們某些知覺特征，如位置、大小或形狀又不一定要相同。物體形狀常常是物理力的運動、擴張、收縮或成長等活動留下的痕跡。從物理力轉化為運動力，靜態的自然物的形狀往往都是物理力的運動、擴張、收縮或成長等活動留下的痕跡。在視覺藝術品中，我們可以從中看到運動力對於藝術家心目中的那個形象的製約作用，而且從任何一件藝術品中，都可以估量出這兩種因素之間的力量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