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啊，我一看你就是上過大學的知識分子，那你自然也該明白——凡事，都該以辯證的眼光去看待。”
蘇煦不慌不忙道：“許多事物，有壞的一麵，自然也就存在好的一麵。就拿你剛才舉的例子來說，打架，假如是一位功夫明星當街打殘了一個持刀搶劫的匪徒呢？把人打成殘疾，或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對那位功夫明星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蘇先生，高見，高見啊。”
徐宏斌豎起大拇指，忽而上身微微前傾，湊至蘇煦麵前，壓低聲音道：“實話跟您說吧，咱們待會兒是要簽合作協議書的——在拍攝活動中，甲方有責任保證乙方的人身安全。”
“拍照又不是攀岩，不是什麼高危工作。”
蘇煦聳了聳肩。
“人身安全包括行動自由，人格、名譽不受侵害等方麵。”
徐宏斌低聲道：“當然，我們毫不懷疑，在具備法律效力的合約的約束下，我們的顧客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隻是，假如，蘇先生，我這裏說的是假如啊，假如客戶願意花錢的話……我們公司也樂於為那些有需要的金主，提供較為開放的政策。”
“坦白說，我不太明白……小徐，既然你都這麼小聲了，何不說得再明白一點？”
蘇煦道。
“蘇先生，在其它那些落後的地區，隻有手握權柄的上位者，或者舉足輕重的商界巨人，才能享受到一些……開放的政策，對吧。”
徐宏斌緩緩道：“而這裏是明珠，文明、開放、現代化，這裏的文化，與那些野蠻、落後、守舊的地區是不一樣的。英雄不問出處，隻要是花得起錢的人，我們也不會問他是高官還是政要——事實上，那些高官政要，人家壓根兒就不花錢，相反，你熱臉貼冷屁股往他手裏塞錢，人家還不見得會理你。扯遠了啊……幸好，這裏是明珠，我們尊重每一位金主，也尊重這個社會的客觀現實，就像大禹治水一樣，我們不去避諱，因為有光的地方就必然有影子，行業潛規則哪裏都有，既然不可能徹底抹殺影子的存在，就隻能正視它，盡量讓它正當化、合理化、文明化，從而實現互利互惠，雙方共贏。”
“說到底，你還是圖的我的錢……”
蘇煦樂了，道：“小徐啊，你做這一行，眼光不可能差啊，我隻花我該花的錢，多的，我是一毛不拔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蘇先生，我隻知道您年少而多金，公司門外停著的那輛寶馬M7，比我們老總的車檔次都高。”
徐宏斌壓低聲音道：“實話跟您說吧，我也算是資深的業務接待員了，初次上門的客戶，本不該是由我來接待。剛才，我們老總聽到了雄獅怒吼一般的引擎聲，他在窗戶邊看到了您和您的車，所以，他指定由我來接待您。”
“你們老總懂車？”
蘇煦問道。
“嗯，他是國內某個著名車友俱樂部的版主。”
徐宏斌道：“他曾說，豪車的引擎轟鳴聲，比女人的浪叫聲還要帶勁。”
“哦……他對我的車有興趣？”
蘇煦又問道。
“何止有興趣啊，簡直心花怒放啊。”
徐宏斌道：“老總特意吩咐了我，看可不可以把您，盡量培養成為我們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