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蘇煦點頭道：“我想，我大致上明白了您的意思。”
“王惠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他唯利是圖，沒有品味，他隻有一個目的——把生意做大做強。”
殷國華湊近青銅鉞，俯身觀賞，輕聲道：“蘇煦，我不希望這件古樸的藝術品蒙塵。”
“我也不希望，損壞了賠不起啊。”
蘇煦說的是大實話。
這件古文物，全球就一件。
“你有同感，那很好。”
殷國華緩緩道：“遺憾的是，品味這種東西，是沒辦法在合同當中體現出來的，也是不可能有相關標準去界定的，因為品味就是品味。”
“沒錯……品味就是品味。”
蘇煦微微頷首。
“蘇煦，擺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經濟迅速發展的時代，但同時也是一個美學缺失的年代。”
殷國華輕聲道：“明珠市確實有不少實力雄厚的大老板，可惜真正有品味的人……卻沒有幾個。”
蘇煦默然。
因為他心中陡然升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劉建文是一個，而你……蘇煦，在這件事情上，你的品味或許還在劉建文之上。”
殷國華微笑道：“誰讓你是我的學生呢？”
“殷校長……你也說了，這件事存在著危險性。”
蘇煦提醒道。
“據我所知，警方一直在嚴查那起槍擊案，針對於惠豐集團的專項調查從未懈怠過。這也就是為什麼，舊校區那塊地一直都沒有賣。王惠民不是不想盡快成交，而是根本就成交不了。”
殷國華道：“蘇煦，現在是法製社會，明珠是國際大都市，劉建文是上市集團公司的董事長，你以為買凶殺人是小事？殺個市井小民或許是小事，可劉建文並不是小人物，相反——在劉建文遇刺的那一天，帝都那邊都有領導大為震怒。王惠民兵行險著，你覺得他真的打了一次大勝仗麼？我不這樣認為，真正的有識之士也不會這樣簡單的看待此事。”
“那依您之見……王惠民不敢造次？”
蘇煦道。
“如果你所謂的造次，指的是殺人的話，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殷國華笑道：“但如果是殺一個大人物的話，我的答案就是肯定的——是的，假如王惠民故伎重演，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問題是……我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啊，我不是什麼大人物。”
蘇煦苦笑道：“首先我天生膽子就小，另外我也不是什麼四手霸王浩克，沒有任何超能力，別人吃一顆子彈會死，我吃一顆子彈一樣也會死。”
“那塊地的最終成交金額，應該在四十億以上，所帶來的開發建設機遇，至少可以吸引兩百個億的總投資，這還僅僅隻是對前期重大簽約項目的保守預估數據。”
殷國華平淡道：“這等格局恢弘的投資大勢，你認為殺一個小人物阻得住？”
“阻不住……”
蘇煦略微躊躇，道：“殷校長，鴻瑞集團雖然經曆過了一係列的變動與調整，可章程還在，體製還在，這種大買賣應該是由董事會……”
“董事會？”
殷國華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蘇煦，冷冷道：“自劉建文入院後，你們鴻瑞集團不斷向全國股民暴露出智商下限，進而一再刷新智商下限，我和我老婆炒股賠錢，就是鴻瑞董事會那群腦殘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