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接受好幾家媒體的采訪,再加上與殷國華之間這場頗具信息量的談話,令蘇煦覺得有些乏了。
可惜在回去睡午覺之間,還得先去一趟劉總他家。
每周的這個時間,蘇煦都會去劉建文那裏為他施針,這周自然也不例外。
就像前幾周那樣,楊若詩早已準時守候在門口迎接,隻是她的表情與以前有了細微的不同。
至少她臉上的微笑,並不像過去那樣自然。
楊若詩彎腰幫蘇煦拿出了一雙拖鞋,輕聲道:“蘇煦,這段時間,真的要謝謝你。”
“大嫂,不用客氣。”
蘇煦問道:“故事,每天都有在讀吧?”
“嗯,思怡晚上會過來的。”
楊若詩道。
“堅持下去,會有好處的。”
蘇煦微微點頭。
以醫學範疇而言,許多病例確實不具備康複的可能性。
然而蘇煦很清楚,劉建文是一個特別的人。
他堅韌,頑強,不屈。
隻要他還活著,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而假如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跡之神這種神明的話,奇跡之神應當眷顧那些永不言棄的人。
蘇煦來到劉建文床邊,一邊施針,一邊觀察著劉建文的反應。
楊若詩倚靠著門框站立,她出神的凝視著蘇煦清雅的側臉,纖長的睫毛,烏黑亮澤的發梢……隨著時間無聲的流逝,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年輕人了。
那天,他到底為何不肯妥協?
難道說,在這個年輕人的字典當中,根本就沒有“妥協”這個字眼?
楊若詩見過無數千奇百怪的商人,而那些千奇百怪的生意人卻有著萬變不離其宗的共通之處——精於算計。
青荷項目,無論怎麼去算計,都是蘇煦賺大了。
一方麵給他帶來了豐厚的獎金,二方麵為他創造了破格晉升的途徑,三方麵也為他將來在公司的發展積攢了不容小覷的政績資本。
而出售青荷品牌,對他本人來說,是半點損失沒有的。
連大街上隨隨便便一位個體戶都能輕輕鬆鬆算清楚的一筆賬,為何到了蘇煦這裏,就搞得好像是讓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楊若詩不是沒有見過奇葩,隻是沒有見過如此奇葩的奇葩。
針灸結束後,蘇煦將針收回針囊,正要起身,卻見楊若詩遞了一條毛巾給他:“擦擦汗吧。”
蘇煦接過毛巾,擦幹額上的汗,又聽見楊若詩道:“我泡了一壺太平猴魁,喝點茶水再走吧。”
“不了。”
蘇煦下意識的拒絕了。
抬頭一看,隻見楊若詩臉色微微有些尷尬,蘇煦忙解釋道:“大嫂,我不是不想喝茶,主要是怕待會兒碰見劉思怡。”
“噢?”
楊若詩奇道:“你為何怕碰見她?”
“程實向我打了幾次小報告了,說劉思怡去萬事屋,宣稱她也是萬事屋的一把手,萬事屋的大小事宜她說了也算……這事兒吧,您說我是不是得躲著?”
蘇煦訴苦道。
“那是應該躲著,把暑假躲過去了就好了。”
楊若詩笑道:“不過這個點你沒必要躲,下午劉思怡學琴去了,晚上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