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深夜十點多,一個電話打過來要求你出去見麵聊一聊。
八成不是什麼好事。
或許是要訴苦叫冤,或者是要求江湖救急。
程實知道,以上兩者肯定都不是。
因為約見他的人,是董鶴軒。
無奈之下,程實隻得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去見這位自己怠慢不得的大人物。
會客室內擺有香爐,氣味催人入睡。
董鶴軒披著寬大的睡袍,踩著一雙大拖鞋,手邊放在一杯藍色的酒水。
“我以為我待你們,已經足夠盡心了。”
董鶴軒瞥一眼不明就裏一頭霧水的程實,淡淡道:“你們住的是頭等艙,說要籌碼玩兩把,我也同意了,蘇煦輸大幾百萬美刀,我有插一句話沒有?”
程實豎著耳朵聽,不敢插話。
“賭客大多是有身份的人,我都沒資格去管教他們哪些話不該說哪些事不能往外邊傳。當然其中也有人,有點八卦,我總不能蒙著他們的眼睛不讓看,縫上他們的嘴巴不讓說。”
董鶴軒嚴厲看一眼程實:“那個混血女郎,是灰熊國某位外交官的女兒,蘇煦去她客艙裏做什麼?”
“說不定是借錢吧,畢竟不好老是要您免費招待……”
程實道。
“一借就借了半個多小時?”
董鶴軒冷笑。
程實鎮定自若道:“這個事,並不像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樣。正如我之前說過的,看上去是個剃須刀,實際上呢,卻是一個吹風機……”
“你又拿剃須刀理論忽悠我?”
董鶴軒寒聲道。
“看上去是隻皮鞋,實際上……也有可能是個吹風機……”
程實硬著頭皮道:“這次,是皮鞋理論。”
“程大偵探,你是明白人,我不想把話說重了,也沒必要威脅你,隻不過……你自己還是要好好反省一下,如果你繼續這樣裝糊塗裝下去,或許真的有人以為你是一隻礙事的糊塗蛋。”
董鶴軒心平氣和道:“到那時,蘇煦有鴻瑞集團保著,誰保你?鍋總得有人背,你覺得我會背?”
“是,董先生指教得極是。”
程實不敢再多話,背上已是不自覺的滲出了一層冷汗,仿佛一隻無形的大鍋已然扣在了他的背上。
董鶴軒對於程實惶恐不安的樣子似乎感到極是受用,便朝著身後一靠,眯眼問道:“案子有進展麼?”
“那次航程裏,在船上開賭的那段時間,是沒有監控記錄的。”
程實緩緩道:“因為郵輪在行經西裏伯斯某片海域時會斷網,監控係統為了儲存新數據,隻能覆蓋掉原有的數據。”
“是啊,這有問題麼?”
董鶴軒問道:“缺失監控記錄的,隻有開賭的兩天時間,而失蹤者是在網絡恢複之後的第四天,才被確認失蹤的,在失蹤之前三天多時間裏的監控數據都是完好無損的,這還不夠用於你們調查的麼?”
“我的意思是,我們無法知道,那三名失蹤者在開賭那段時間裏,經曆了些什麼。”
程實不動聲色注視著董鶴軒的表情變化。
“不管他們經曆了什麼,反正當時他們沒有失蹤,在網絡恢複後的第四天,他們才被確認失蹤,所以說不管斷不斷網,有沒有那兩天的監控數據缺失,都不影響你們查案。”
董鶴軒皺眉道:“你們調查失蹤案,應該要有針對性,如果不把勁往一處使,那這案子要什麼時候才能了結?”
“是,董先生指教的極是。”
程實再次點頭:“我會跟蘇總多多溝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