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不也還沒畢業麼?”
劉思怡再次與蘇煦針尖對麥芒,四目相對,彼此都不退讓。
“思怡,你聽我說,有些事,你還沒搞清楚。”
蘇煦耐心勸道。
“真正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人,其實是你啊,師父。”
劉思怡輕聲道:“洪文正不是無緣無故起心思的,是有人在他麵前吹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那個人就是王惠民家的寶貝兒子——王豐偉。王豐偉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自己在規則之內活動,不像他老子那樣會因為失去冷靜而越界,他同時也是一個很會耍嘴皮子精通縱橫術的人,他自身不越界,卻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誘導了邵莊、洪文正等人競相越界。”
“王豐偉?”
蘇煦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記憶中那個處變不驚擁有大將風度的年輕麵龐:“他有毛病吧?有這份禪精竭慮的縝密心思,他還不如先把他自家惠豐那一畝三分地耕好呢。”
劉思怡平和道:“惠豐再好,你不會倒,你不倒,他如何敢對小琪姐姐下手呢?”
“就因為這?”
蘇煦訝然道:“就因為這點理由,他就折騰得天翻地覆了?”
“天翻地覆?哼,倒黴的是邵莊他們,是洪文正他們,你可曾見王豐偉本人遭過什麼殃了?”
劉思怡冷冷道。
“那狗東西也太瘋狂了吧,就因為一個女人?”
蘇煦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師父,你生在農村,出身貧寒,所以你在很多時候,無法真正的了解,所謂的權貴,是什麼概念。”
劉思怡耐心解釋道:“回憶一下吧,在你的童年裏,是否經常看到一些想要的玩具或零食,卻沒錢買呢,更遑論那些你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甚至想都不曾想過的事物?師父,你早已習慣了得不到,而那些鍾鳴鼎食之家,則剛好相反,世家紈絝們自記事時起,這世上就不存在什麼事物,是他們想要而得不到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得到,這個自幼養成的習慣早就深深鐫刻進了他們的骨髓當中,也正因如此,當他們突然有一天得不到的時候——就會覺得非常不習慣,甚至不習慣到了瘋狂的程度。王豐偉的目的,不僅僅隻是除掉你,而且,在除掉你這件事的前前後後,他必須都保持著一個局外人的姿態,以證他與這些事都全然無關,隻有這樣,在你死後,他才有機會贏得小琪姐姐的芳心。”
“我死之後,機會最大的,應該是殷商吧。王豐偉冒犯小琪在先,第一印象已經是糟糕透頂了,殷家和葉家則是世交,再加上殷商無論怎麼看都是人中之龍,要才有才要品有品要名有名,王豐偉跟他一比,完全就淪為一土豪了嘛。”
蘇煦隨口問道:“假設殷商沒死,王豐偉又準備如何算計殷商呢?要知道明珠半數以上的政客,都與殷家過從甚密啊。”
“不算計,根本就不需要算計。”
劉思怡停頓下來,猶豫了片刻過後,還是選擇開口道:“就當王豐偉理論上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二十五,殷商則是百分之七十五好了,可事實上——都是百分之百。他們兩個混蛋,是有協議的,無論哪一方得手之後……”
“別說了。”
蘇煦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劉思怡如釋重負,終於可以不用在這樣一個惡心的話題上繼續下去了。
“師父,你不怪我下令殺殷商了?”
劉思怡小心翼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