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都說,人生財富不過爾爾,自己哭著來,別人哭著送你走,在這期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說得就和你是個純屬趕場打醬油的似的。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道行不夠,還是以我現在的年齡沒有那樣的人生參悟,我覺得它重於一切,是每個人生而不會平等的根源。”
高中的生活有著和初中一樣的期限,隻是這次的三年生活不會再讓我感到局促不安,難以融入。也許是我習慣了孤獨,所以坦然接受著一切,反而覺得日子過得平淡而迅速。不過高考的坎,不比初中容易,無論哪個老師總是各種標語各種宣傳,比如:
“好好學習啊,一定要參加高考,不參加高考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人生,你永遠不會成熟!”
“經曆高考是很痛,可是想想上大學,各種生活各種美,所以現在脫層皮也值得!”
“不參加高考怎麼辦啊,你們還未成年呢,出去打工也不要啊。”
看著老師們從激勵、鼓勵、勸說、挽留,再到小恐嚇,真的是將高考演繹成了不同的劇本。不過現實永遠高於藝術,無論生活多麼變幻萬千,可是有些人總是可以提前劇透,比如班裏的眾多同窗。我憑借初中還算可以得成績,考上的是本市屬於中上等的高中。本來我還在心中小竊喜。不過報道的那天,所有的開心都化為烏有。這個學校的人大部分都彼此認識,老師更是對於他們好像頗為熟識,原來我們高中被稱為貴族學校。曆來學習最好的都會像湯蕾一樣考入位列第一的學霸殿堂,而學習最差的就會上個無拘無束的地兒混日子,而這所中等偏上的學校恰好是本市有錢人子女的聚集地。不會像湯蕾學校壓力那麼大還要求升學率,也不會太不好給家族丟人,這種學校錢不白花,還點綴在了子女人生的麵兒上。所以這裏大部分的學生,都是名牌豪車,像我們這種自己考上的,反而成為了異類。
以前我並沒注意過這些,高考在即,聽著本就迷茫未知的人生劇本,可是好多人已經開始劇透,突然覺得失去了走下去動力,感覺前所未有的疲倦感。
“小蕊,你爸給你找的人有信兒沒?我媽帶我去參加考試的學校可提前都知會了一聲,你趕緊的,晚了來不及。”
“哎,峰子,你爸就是政府的,你還上什麼大學非要跟我們擠名額幹嘛,隨便拿個文憑就有出路。”
“小海你別放屁,你們家還經商的呢,你不用拿文憑,將來都有錢,說不定我們上一圈學,還得跟你應聘去呢。”
每天聽著他們各種社會現實的呈現,我真的失去了拚搏的動力,突然覺得很無望,感覺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還是找不到該往哪裏走,更何況我不天生優秀。
媽媽看著我每天晨讀晚自習,周六日還不能休息,本來就貪睡的我,感覺每天就像靈魂在支配身體遊蕩著。廣告上各種補品登峰造極的效果,媽媽也為了給我助力買了好多,又補充蛋白質,又提高免疫力的。看著這些營養品,我覺得就像在錢掉進了糞坑,想撈會惡心,不要還心疼。
“媽媽,你別再買這些東西了,我不想吃。”看著又是一大兜補品,我無奈的說。
“這個管用,你吃,吃完我再給你買。”媽媽好像沒聽見我剛才的話一樣。
“媽,咱們家本來日子就過的很緊,你和我爸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你把這些錢拿來給我買這些幹嘛啊!”
“他們都說這個管用,我都買啦,別人還要預定呢,我找人買的。”
“我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我謝謝你,我吃完這些東西也考不上清華,你別費勁了!”我不知道哪來的火氣,就算青春期也依然懂得察言觀色的我第一摔門而出。關門的一刻,眼淚再也忍不住的留了下來。
我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媽媽滿眼的期待,那些補品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了已經被社會的現實傷的淋漓盡致的傷口上,那些不是止血良藥,而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人,生而不會平等,這就是最真實的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