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她在自己家裏，她什麼都記不清楚，隻記得那雙明亮的眼睛，她把臉藏在被子裏，然後哭了。
後來同事告訴她，是小酒吧裏的老板幫忙送她回來，他說他叫遊戈，和她在十五歲就認識。女孩突然站起來跑了出去，昨晚發生的一切，原來不隻是幻覺。他真的存在過。
她再次到這間酒吧的已經是下午2點，女孩正要推門的時候聽見熟悉的聲音喚她的名字，她猛然轉頭，看見那雙明亮且尖銳的雙眼。
隻是在眼光的照射下是刺痛的。
他們坐在靠近舞池的地方，桌上放了一杯冰水，有一些人跳舞，很慢的曲子，憂傷且陰鬱的鋼琴曲。
遊戈穿著黑色的襯衫，頭發稍長，留著胡渣，他笑著問她的近況。她笑著說很好，一切都好。
然後就是寂靜的沉默。
許久，他再次打破沉默，他問她，你還喜歡我嗎。女孩抬起頭，她的眼裏有晶瑩的淚水，她說我喜歡你了五年，你欠著我五年的感情。
他笑了，淡淡地說，可是我不愛你。
女孩突然拿起杯子，閉著眼睛把杯子裏的水潑在了遊戈的身上。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她。
冰涼的水順著遊戈的頭發滴在桌上，果果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酒吧。這個她愛了五年的男人竟然用漠淡的口氣對她說不愛她。
果果跑的很快，可以聽見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然後她終於停了，看著眼前閃亮的紅色光芒微笑，她在黑暗迎來之前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在快要消失的光亮和聲音中，果果最後一次看見遊戈的雙眼，明亮而尖銳的刺痛著。他是她愛了五年的男人，但是，他不是她的。
2004年4月4日登出一則新聞，一位女孩位於高速路上被疾速行駛的車輛衝撞，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宣告死亡，年僅二十二歲。
第一題，問：“他是否經常給你打電話，什麼事也沒有，隻為聽聽你的聲音？”絲毫沒有猶豫，自己在“否”這一欄打了個勾。沒事老公是從不給我打電話的，有時給他打電話想聊幾句，他還總是不耐煩地說：“有事快說，上著班一大屋子人呢，別浪費電話費。”這題理所當然得0分。
接下來，“他是否還像結婚以前那樣，經常陪你看你喜歡的午夜場電影？”看電影？大腦迅速進入搜索階段，那似乎是上個世紀的事了吧？別說午夜場，就連前幾天上演火爆大片《英雄》，他都不肯去，說與其坐在黑乎乎的電影院裏兩小時一動不動，還不如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反正早晚會有盜版影碟上市。唉！又是0分。
“他能準確地說出以下日期嗎？答對一個得10分——1．你的生日；2．你們的結婚紀念日；3．你們第一次見麵的日子；4．……”越往下看越氣！剛結婚那幾年，就為這些日期，我跟老公不知吵過多少次嘴，甚至專門給他記在筆記本上，到那天他照樣忘個天光光。就連他自己的生日，我不提醒他也記不住！統統0分！
“情人節，他還給你送玫瑰花嗎？”不送，今年情人節他買回一隻燒雞，兩個人一人一隻雞腿。0分。
“他經常在上班出門前擁抱你或者吻你嗎？”“他幫你做家務嗎？比如洗衣服做飯……”猶豫著，自己心惶惶地往後看，下麵可就剩兩道題了，難道至今還是0分？可上班前根本沒時間摟摟抱抱，至於家務嘛，自從結婚以後他連襪子都沒洗過，做飯？對！我們家來客人時都是他做飯！我趕忙舉起筆，在後麵那題“是”一欄打了個半對勾。太好了！終於得了5分。
“他經常陪孩子玩嗎？”這題棄權，孩子還沒生。
最後一道題，我提醒自己。盡管懵懵中已預知結局，還是要堅持做完。
“他是否經常對你說——我愛你”。看到這裏，我把筆一推，把那張記了5分的白紙揉了揉，準確地投到字紙簍裏去。不用算了，沒有被加數！
可是答案？我想了好久，在屋裏轉了三圈，最終還是忍不住去翻了報紙：“很不幸，他真的不愛你了，不要再勉強維係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請記住：天涯何處無芳草。”
手拿這份測試自己愛情的報紙，我哭笑不得。
晚上一進門，老公見我悶悶不樂，隨口問：“誰欺負你了？”我就把愛情測試的事告訴了他，他拿過那些題目隻瞟了一眼，就順手扔到桌子一角：“傻老婆，這鬼東西你也信？”
“可題也沒出錯啊，這些都是愛情的表現。”
“出這題的小子肯定沒結婚，過日子哪來這麼多風花雪月，在你需要的時候我陪在你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聽他說，我一愣。是啊，自己怎麼沒想到呢？生病時無論半夜多晚，他都會閉著眼從床上爬起來給我倒水端藥；臨出差，他總是不停地囑咐我每天睡前一定要看看煤氣閥關好沒；他會在我父母搬家時休年假，為了給老人們幫忙；他還會在我發脾氣嘮叨時一聲不響地走開，等我氣消了再沒事似的回來……
可這些，題目上怎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