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以裕掛斷電話,收起手機,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宮梓涵,幾尺的距離,卻像隔著一座山。
“你不知道進門前要敲門嗎?”宮以裕收回目光,聲音平淡的沒有絲毫起伏。
“我準備後天去美國,爸爸說拿到畢業證才能進公司。”宮梓涵同樣平淡的說。
“公司現在是我的,他搞不清楚狀況你還不知道?”
“我也不想進公司,我從沒有這個打算,但是為了我愛的人我願意豁出一切。”宮以裕怔仲的聽她認真說出的話,她似乎有些激動,不禁音量有些提高:“我也不想叫你哥,我情願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宮梓涵說完這句話,露出悲涼的眼神,悲痛欲絕轉身離開的背影,永遠烙在了宮以裕的心底。宮以裕臉上露出的表情,已經無法形容。就像你喜歡的人從來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一個字,在你以為她是個啞巴的時候,她突然爆出一句話,還是一句她喜歡你的話。
宮梓涵就是那個什麼事都憋在自己心裏的小啞巴,緊緊的藏在心底,若不是心痛的無以複加,或許連她自己都快要遺忘了心底裏的秘密。現在她要把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訴當事人,需要的勇氣可想而知。所以,直到她上飛機的那一刻,她都躲著宮以裕。固然沒有看到宮以裕焦急的臉。
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在心裏狠狠的想,要死就幹脆的死吧,比生不如死的活著幸福多了。自己既不喜歡商場,也不貪戀優渥的生活,所以,她沒有理由死乞白賴的呆在宮家,看宮以裕結婚生子,看宮父時刻嚴厲的表情。
既然這樣,不如呆在美國吧,宮父也不會因為老爺子的遺囑為難。這好像是最好的選擇。
宮梓涵想著想著就想起了自己忘記跟蔣辰溪道別了,心裏懊惱。這次他大概是不會再原諒自己了。雖然這樣想,還是在下飛機後第一時間開機撥給了蔣辰溪。
“喂?”蔣辰溪慵懶的聲音傳來。他竟然還在睡覺,宮梓涵看了看美國明媚的天空,嘲笑他個大懶蟲。突然,想到了現在的A市應該是在淩晨。心裏不禁泛起酸澀,以後,從此,除了呼吸同一地球的空氣,連天空都不是同一種顏色。以後就要這樣,和他們徹底隔絕了吧?
“喂?”蔣辰溪不耐煩的又“喂”了一聲。宮梓涵收回思緒。
“是我。”
“梓涵?”蔣辰溪差點坐起來,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你怎麼現在打電話了呢?有事?”
“我在美國。”宮梓涵輕聲開口,停頓了一會兒,仿佛等著蔣辰溪把這個消息消化完。然後才接著說:“我現在在美國,可能都不會再回去了。”
“為什麼?你什麼時候去的,為什麼一聲不吭就離開?”蔣辰溪生氣的質問,宮梓涵早已猜到。
“對不起,來的匆忙也沒來得及告訴你。”
蔣辰溪單單是聽她可憐兮兮道歉的聲音,就瞬間不舍得再埋怨她吼她。
但仍是生氣的說:“不回來了?你要呆在美國一輩子嗎?”
宮梓涵輕輕的“嗯”了聲。
“你爸爸不是不會再讓你去美國了嗎?你為什麼還要自己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