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門的老者與九毒宗的少宗主同時現身,氣氛忽然變得非常微妙。在場絕大部分勢力都知道雲水宗和九毒宗乃是世仇,而紫月門又一直製約著他們宗門壯大,這當中的關係複雜而又微妙,誰也不想摻和進去。
望著老者與那九毒宗少宗主從兩方向緩步而來,一向不喜言笑的連子安,竟是破天荒的站了起來,微笑著站了起來。
他淡淡而笑,道:“白巡使與冉少宗主光臨,讓本次大典頓時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白巡使看起來就像個枯瘦的小老頭,聲音聽起來也像是有氣無力般,“本使這小半年都在西蘭領地休養生息,連宗主莫不是把本使這把老骨頭給忘了?就連這麼大的慶典也不派人通知一聲,怎奈本使老臉厚,不請自來,連宗主不要責怪才好哦。”
白巡使一路由他身旁的布善扶著,說的雖是客套,但語氣卻倨傲的很。
而另一側的廣場邊緣,九毒宗的冉少宗主,也已走了過來,連帽鬥篷遮住了他半邊臉,讓他看不清容顏,但在陰影下的眼睛卻顯得特別的亮,就像野獸的眼睛,泛著寒光。
他如寒冷刀鋒的眼睛看向誰,誰就覺得有一把匕首抵在咽喉,仿佛隻要一動,就會被割破喉嚨。於是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所有賓客都不敢動。
但是有一個人卻動了,這個人就是坐在楚塵與紅蠍身邊的阮青木。
他也像連子安一樣,站了起來。
連子安麵向白巡使,他就朝著冉少宗主這邊,而他剛剛站起來的刹那,冉少宗主忽然笑了起來,“哈哈,阮青木!你果然也在。”
他的笑聲聽不出任何感情,但仿佛凝而不散衝擊著每個人的耳膜。無非就是他在開口而笑,但笑聲衝擊著耳膜時,卻讓人有種耳膜被針刺的疼痛感。
尤其是坐在阮青木身邊的楚塵,更是首當其衝,因為他的笑聲就是衝著阮青木而去的。
阮青木負手而立,身上的青衫忽然無風自動,青衫飄飄,楚塵一下覺得耳膜一點也不疼了。阮青木的神情肅殺而又從容,無聲無息地化去了冉少宗主的無形魂力,在場的幾乎所有人當然不明白剛才那一刹,簡簡單的笑語,兩人卻已是在無形的較量。
不過像白巡使或者嘴角含笑的洛青峰,以及那正在悠閑地為自己添了一杯酒的洛輕狂卻是列外,他們不一而同的都看向了阮青木,洛輕狂更是放下酒杯對著青衫飄飄的阮青木注目沉思。
這一幕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連子安與阮青木起身的短短一瞬。
阮青木淡漠道:“知道你冉銘要來,所以我就早早來了。”
冉銘也淡漠道:“這麼久沒見,借著這次機會,我們可要多喝上幾杯。”
他們的語氣雖然淡漠,但說出的話就像是突然遇見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在場的除了少數幾個以外,都覺得他們兩人曾經肯定是朋友。
另一邊,連子安親自迎向了白巡使,衣袖輕飄,行動間仿若霸氣天成,但神情卻又淡淡而笑,讓人不由覺得有一股教人頷首的氣度。
迎上白巡使,連子安竟是拉起他的手,道:“白巡使請上坐。”
白巡使道:“今日是你宗門大典之日,哪有我這個外人上坐。”他忽然改口道:“連老弟還是你上坐。”
連子安淺淺微笑,依舊拉著白巡使的手,邊走邊道:“那白老哥,你我就同坐一起,日後本宗門還多需仰仗老哥你啊。”
談笑間,連子安已是與白巡使坐了下來,一直跟在白巡使身旁的布善依然站在他身後,卻是沒有入座。但有一雙目光卻始終盯著他,這雙目光的主人不是那個何茜又會是誰?
何茜與布善那點事,很多雲水宗的門人都知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何茜想要借布善的關係加入紫月門,宗門也不好阻止。隻不過這樣一來,很多宗門弟子都不願與她為伍,將她孤立而起。
而自從白巡使與冉銘現身於廣場的那一刻,多多的臉色便突然蒼白如雪。就是因為這兩股強大的勢力,才讓她成為宗門聯姻的犧牲品。
冉銘也已經走到阮青木那一桌,他坐了下來,恰好就坐在楚塵對麵。
坐下來的時候,他摘下了鬥篷兜帽。摘下兜帽,他的容貌自然也露了出來,看起來不過三十開外,麵容當真是俊秀,不過那一雙如針一般尖銳目光,卻又是讓很多人都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他隨意地看了一眼楚塵,然後看向紅蠍,道:“青木,這位是紅蠍還是千風?”
這種場合,幾乎是一手被阮青木帶出來的紅蠍,知道沒有他說話的份,當然也不會開口,隻是迎上冉銘尖銳的目光,嘿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