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楚塵一覺睡到自然醒,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
而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在伸懶腰的那一瞬,體內的骨骼猶如新生般響起一陣輕輕而又清脆的聲音。
不過在他如往常一般打來一盆水洗臉時,卻突兀的發現,自己的臂力竟是充盈了不少。
雙眼頓時散發著喜悅的亮光,隨即連忙感知了一番身體,他便是一臉欣喜,雷壇淬體遺留下的四肢百脈的那種微微酸疼感,已是不翼而飛。
再次握了一下手掌,那種充盈的力量之感便傳遞全身,不由得就笑了出來,“哈,不錯,這小雷壇雖然有點變態,不過效果還真是立竿見影啊,哈哈……”
笑聲未住,忽一個帶著幾絲怒氣的中年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臭小子,大早上的,你發什麼癲?快給老子滾出來。”
原來是楚老三又過來找他了。
楚塵養父再世時,對他真的是百般愛護,不過他的三叔,可沒少罵他,就是因為他有時候實在是太頑劣了。
幾年前,因村中一個與他一般大的少年說他是撿來的野種時,他竟是一把火差點將這少年的家給點著了,還好村民們撲救及時,才沒闖出大禍。
而為了這事,楚老三狠狠地揍了他一頓,讓他幾天都下不了床。
不過也是因為這事,楚塵那時也成了村中的孩子王。即使現在過去好幾年,那些孩子也長成了小夥子,但見到楚塵,總會叫他一聲楚塵哥。
一陣風似的從房中跑出來,見到與自己義父有幾份相似的楚老三,楚塵笑嗬嗬的獻殷勤般說道:“三叔,你來了,不會是又想讓我跟你學打鐵吧?”
楚老三可不吃他這一套,劈頭蓋臉的罵道:“小兔崽子,你能不能讓三叔安點心,上次偷偷離家這事,你還沒老實說清楚到底幹什麼去了,現在回來一個多月了,隔三差五的不見人影,你這小子到底一天到晚在幹嘛?”
楚塵捎著頭,樣子仿佛很無辜。
楚老三抬手就是在他頭上拍了一記,然後白了他一眼,教訓道:“別在老子麵前裝無辜,說,都幹嘛去了?如果要是讓老子知道,你幹了什麼缺德事,老子便打斷你的腿!”
楚塵攤了攤手,道:“三叔,什麼是缺德事啊?我真沒……”
楚老三看來真的是很生氣,打斷道:“還敢嘴硬!那麼一袋子錢幣,你三叔兩三年也積攢不來,那你又是從哪而來?還讓小雨給你保密,保什麼密?”
楚塵一下就明白,肯定是楚小雨昨晚回來後,一時說漏了嘴。而自己三叔那暴脾氣,幾句吹胡子瞪眼的話,小雨還不是竹筒倒豆子般全都給說了啊。
簡單一想後,楚塵道:“三叔,那些錢我一沒偷二沒搶,呃,我是在路上撿來的。”
楚老三又抬起巴掌,便要拍過去,但終究化為一聲歎氣,收了回來,怒氣衝衝的聲音竟是變得有些語重心長,道:“啊塵,你也不小了,三叔是看你長大的,你那破嘴謊話張開就來,三叔還不知道。三叔就怕你在外與那些江湖混子混在一起,到頭來混不出什麼名堂,卻混來一具冰冷的屍體,那三叔怎麼向你死去的爹交待。”
語重心長的言語,楚塵頓時怔住,心頭仿佛忽然間撕開一道裂縫,過去那些與義父在一起的溫暖回憶已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的心房。
楚老三靜靜地看著麵前快要與他一樣高的楚塵,隨後又道:“回屋換件幹淨的衣衫,三叔等會帶你去一趟隔壁村老黎家。”
“老黎家?”楚塵訝然,問道:“三叔,去他家做什麼啊?”
楚老三道:“三叔托人給你說了一門親事,那女娃三叔也見過,挺對三叔的眼。再過個一年半載,你就十八了,到時便將老黎家的女娃娶過門,三叔也好向你死去的爹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