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隱沒在虛空中的血影樓,即使有人眼力再好,也無法看到這座樓宇的存在。
而事實上,它真真實實的存在天地間。因為它被某種龐大的空間結界隔了開去,隻要撕開這結界,便能見到這一座黑色的建築——血影樓。
血影樓是血藍殿的第四分殿。
這個宗門在整個渤州十分隱秘,隻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他們的存在。
血影樓的大殿中沒有別的顏色。依然是同樣的黑,如同接近死亡的黑。
大殿裏散發著邪異而又壓抑的氣息,直讓人窒息。
一名男子坐在大殿上的一個黑色王座之上,他就如同雕像般,披著件白色的衣袍,坐在那兒紋絲未動。
他沒有動,不過跪在他麵前的一個青袍人卻在動,在瑟瑟發抖。
青袍人是血影樓的四護法,地位在左右二使之下。
他似是跪了很久,假如對麵王座上的人不讓他站起來,他甚至可以跪倒萬物都毀滅為止。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氣息在王座上的那人身上若隱若現,忽的,他笑了起來。
可他的笑聲此刻聽不出喜怒,有的隻是森冷,徹骨的冷。
他這一笑,就連殿中的空氣,陡然間也仿若要凝固起來。深入骨髓的冷仿佛要把大殿僅剩的一點溫暖都要抽去,隻能留下那些寒冷的邪氣。
突然,他的笑聲沒了,臉上泛著冷冷的光,仿佛有寒冰正在凝結。
跪在地上的青袍護法,此時已畏縮在地,恐懼的畏縮著。自從出去執行任務失敗後,他見到王座上之人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的臉上煞白如死屍,甚至比死屍更駭人。他的眼神已無光,有的隻是無限的恐懼。
“四護法,任務失敗了,那你為何還要回來?”
冷到徹骨的聲音響起,但語調很慢,也很低。
不過四護法在聽到這句話時,卻仿佛感覺自己血管裏的血液都已凝固,他可以肯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是不可能活著走出這個大殿。
他的臉色變成了像死獸的皮。他已絕望透頂,他已在痛苦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死黑的大殿,森冷的大殿。
可就在這死一般的黑暗靜寂中,一個枯瘦如柴的老人漸漸走了進來。隻聽他聲音沙啞,道:“四殿主。”
四殿主冷哼一聲,默不作聲。
這個老人見四殿主沉默,對著四護法問道:“四護法,你且說說這趟任務為何會失敗?你作為護法應該非常清楚,任務失敗是死罪。”
見到這個老人來到殿中,跪著的四護法,那已絕望透頂的眼神似是劃過一道生的希望。
他拱手道:“右使大人,那一夜屬下帶著血影衛潛入烈陽宗,經過一番廝殺,已然便要拿到烈陽石,不料雪宗的南博燁與劍南山的一名弟子突然現身,屬下不敵,隻好……”
四護法剛說道這時,那四殿主突然睜開雙目,一振衣袖,一道森冷的旋風憑空驟起,衝著四護法而去。
那四護法根本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疾風撲麵,突然間身子一輕,身體周遭狂風作起,刹那間便覺頭重腳輕。隨即一股陰寒的大力如排山倒海般湧來,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直直衝向殿中一側的牆壁,“砰”的一聲大響,結結實實地撞在牆上,跌了下來,不知死活。
“打草驚蛇,令再次執行時倍加棘手,留你何用?”四殿主站起,負著雙手,轉而對那老人道:“梅右使,烈陽石非同一般,對我殿至關重要……”
梅右使跟隨四殿主時日最長,知道他的意思,接口道:“殿主無需多言,老朽知道該怎麼做。”
四殿主目光深沉,微一點頭,隨即又道:“等你好徒兒從紫煌秘境回來,你帶著他一起去。本殿雖然也看著他喜歡的很,但還是經驗太少,此行就讓他跟隨你,好好觀察揣摩。本殿不想他一到總殿的青羅門便折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