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統領接下來與藍思郎說的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事,反正不是恨就是仇,又是他們的家事,楚塵懶得去聽,就這麼隱藏在樹影中,漸漸的都要睡著了。
不過下一刻,真準備打一個瞌睡的他,差些破口罵了出來,因為大統領竟然在罵他。
大統領狠狠道:“如果不是那愛多管閑事的小畜生楚塵,早半月前大事便已定,這小王八蛋三番兩次破壞了我的計劃,如若碰見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楚塵下意識的在心中罵道:“我他麼的救過你親外甥女好不好,你還是不是人……”
便在他暗暗無語又有些氣憤的時候,大統領又道:“思郎,先收了大金剛之身。”
藍思郎道了一聲是,隨即身形急速變小,變回原本模樣。
隨後他拿出一件似是早就準備好的衣衫披在身上,再盤膝而坐,看其吐納吸氣的樣子仿佛在調勻體內的氣息。
稍待後,藍思郎才站了起來,望著閉目靜思的大統領,他麵色有些複雜,道:“三舅,我希望您……”
藍思郎說話吞吐,似是在沉吟著什麼,大統領張開雙目,身上忽地氣勢大作,周身猛地閃耀出一片藍光,直逼得藍思郎不由退後了一步。
收了身上的藍光,大統領訓斥道:“你希望什麼?是希望我放過你的爺爺與你父親?那你告訴我,你外租父一家上百條人命能在地下瞑目嗎?”
藍思郎深吸一口氣,道:“可畢竟他們都是我與淚兒至親的人,你想過我與淚兒……”
“住口!”大統領大喝一聲,忽地“啪”的一聲抽了藍思郎一個耳光,怒道:“畜生!給我跪下!”
被重重打了一個耳光,藍思郎的嘴角已流出一絲鮮血,但卻倔強道:“三舅,我求你了,你收手吧。當年的事,也許是我爺爺殺孽太重,但如果反過來,要是我外祖父那一場爭鬥贏了,我想他也會大開殺戒,斬草除根。那你說,我又該如何是好?”
大統領氣得雙目圓瞪,反手又是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得藍思郎差些摔倒。
藍思郎不閃不避,目光直視著這個從十歲起就教他修煉大金剛之身的三舅,道:“三舅,這兩次因為你與沙赫家族裏應外合,已經了死了很多無辜之人,難道這還不夠嗎?”
大統領滿眼怨毒,咬牙切齒的道:“即使將你爺爺藍川雄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哎……”誰也沒想到,就在此時,一聲悵然一歎忽地從林間傳了過來。
大統領如臨大敵,躲在樹上的楚塵也是一驚,竟然有人已來到此林間都沒有一絲察覺,放眼望去,一個人影飄飄,從沙柳林的上空飄然落下,赫然是藍川雄老爺子。
“爺爺……”藍思郎麵色更加複雜,不料,那大統領突然變高變粗,刹那間變成高達幾丈的巨人。巨大的手掌竟一把將藍思郎抓在手中。
這一突變實在太快,藍川雄想要製止也已來不及。
被大統領巨大手掌握住的藍思郎,雙眼間刹那布滿血絲,似乎下一刻便要被捏爆成一團血霧。
但他沒有一絲掙紮,在他臉上顯現的卻是一抹解脫之色。
藍川雄大急,道:“虛淮,放了思郎,老夫便在此,如果你想要老夫的命,現在你就可以拿去。”
大統領原來叫虛淮,他已是身高五丈有餘,聲音更如打雷,狂笑道:“藍川雄,你還要惺惺作態,還要演戲?”
藍川雄目光炯炯,忽地一躍而去,站在一棵沙柳樹的樹頂。
虛淮滿臉猙獰,“別過來,我虛懷死不足惜,但他也會跟著我一起遭殃。”
麵色萎靡的藍思郎,此時忽道:“你不是我三舅,這一切都是你捏造的謊言?”
虛淮猖狂大笑,道:“對,你說對了。我之所以這麼做,便是想看到親孫子殺了親爺爺的一幕,隻有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林中忽有人影閃掠,接著火把搖曳,十幾個身形從四麵飛一般趕了過來,當先一人是藍明炯。他身後的藍炯銳幾人,個個威光盡露,但此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