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夜。
黃石島北麵是亂石坡,平時幾乎沒有人會來。明輝白袍飄飄,站在最高的亂石上,雙目遙看著微微蕩漾的湖水。
深邃的瞳孔中,七彩的琉璃光芒在慢慢充盈。
這就是明家獨有的七彩瞳目之術,但在明搏空那個年代,這種七彩瞳目天賦已經幾乎沒有人覺醒。
七彩瞳目之術修煉有成,若是催動,不僅有透視能力,大範圍遠距視物也不在話下。甚至還能夠在毫不知情地情況下支配他人的精神,與敵對戰,達到不戰而勝的目的。
蘇老從明家府邸北門,緩緩行走過來。
明輝收回七彩瞳術,微微閃身,輕盈的落下亂石坡。
“這麼晚了,還在修煉瞳術?老爺已經不在,你也應該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了。”
蘇老看著明輝長大,在沒外人的時候,他就有資格這麼說。
明輝不拘言笑,也沒有心情與蘇老拉家常,道:“未立業,何敢成家。”
蘇老微微一歎,道:“還在為老爺魂祭於子丹的事,想不開?”
明輝麵色忽地微沉,蘇老接著道:“我知你心中對於此事一直沒有放下,可你想過子丹沒有?他每天鬱鬱寡歡,就怕他有一天做出傻事,你想過沒有?”
明輝還是沒有出聲,負於身後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他雖然已隱有上位者的大家風範,做事也果斷而不是沉穩,但那一天親眼目睹著生身父親魂祭失散多年的,也是唯一的親弟弟而歸天,即使他在穩重,在沉雄,也難以承受如此打擊。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責怪紅蠍為何要回來,若是不回明家,老父親又怎麼會用這種方式死去。
可每次見到紅蠍鬱鬱寡歡,他又擔心紅蠍想不開,承受不住。隻是他從來沒有找過紅蠍談及,也許這已是他此生無法解開的心結。
事實上,紅蠍真的接受不了此事,他有時真想一死了之。
望著明輝沉默不語,蘇老不忍在說下去,轉而話鋒一轉,接著道:“明鬆城府太深,野心勃勃,絕非是屈居人下之輩。如果不是在渤州無法立足,肯定不會來黃石島與我們合並為一家。今日在煉術閣偏廳,你怎能說出將家主之位交於他的話?”
提及此事,明輝才接口道:“他雖有野心,但在沒有與之相符的實力之前,我料定他不敢接替我的位置。”
蘇老點點頭,道:“三家重組後,實力與底蘊強上不止一倍,但表麵上你是家主,可實際上卻是對明鬆最有利,假以時日,他暗中培植的羽翼一旦豐滿,恐怕會釀出大事。所以,我擅作主張,借你之口,將大明衛交給了子丹。”
明輝明輝“哦”了一聲,算是表態。
但聽蘇老再道:“開派立宗固然能讓家族傳承的更久,但在這之前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在沙羅州,因為有老祖坐鎮,沙赫家族才不敢再輕舉妄動,不過中堅實力,還欠缺太多。”
明輝依舊背負著雙手,道:“的確不夠,而且別說沙王,渤州那邊勢力,也不會看著我們開派立宗。所以我準備收複隱藏在沙羅州上的一股頗為不弱的勢力。”
蘇老沉思片刻,忽道出兩個字,“沙盜!?”
明輝道:“不錯,沙盜。沙羅州上大大小大的沙盜組織,加起來不少於十個數,如果能將他們聚沙成塔,實力不可小覷。”
蘇老補充道:“若是將最強也最隱秘的黑沙幫收服,其他的沙盜幫派就好辦了。那此事,你將交給誰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