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前方不遠處的街道邊緣台階上,坐著一老一少,老者嘴中叼著一支旱煙袋,正在腿上卷著旱煙。
這個老者,赫然是先前賣給他野洋薑的那位老人。
猶豫了一下,荀智友放下背上的破麻袋,快步走了過去,關心的看著兩人,“老人家,是不是先前耽誤了您太多時間,趕不上回去的車了?”
“嗬嗬……”
老者將旱煙塞進煙袋,笑著搖了搖頭,“老頭子我就住在這下麵不遠處的羊子坡,一袋煙的功夫就能跑下去,用不著坐車。我坐在這裏,是專門等你在。”
“等我?”
荀智友微微一愣,才想到羊子坡是這附近一處懸崖下麵的一小塊平地,就住了一戶人家。而這戶人家,曾經算是這一帶的傳奇,因為這一家人,時代都是采藥為生。想到這一點,荀智友不由得露出一絲不敢置信之色,“您老可是采藥人劉老先生?”
“哈哈哈……”
老者拿下嘴裏的旱煙袋,大笑著點了點頭,“想不到我們紅土鎮的采藥小神童,居然知道我這把老骨頭,我老人家真是倍感榮幸。”
“老先生謬讚了!”
荀智友連忙搖了搖頭,“我也就是以前上學之餘,幫家裏掙點油鹽錢,那點采藥技術,在您老人家麵前,根本微不足道。就連我父親,也對您老人家推崇備至,您才是我們這邊采藥人的傳奇呢。”
“傳奇?”
劉老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這稱呼我可當不起,我不過是一個過時的老古董罷了,在這個年代,根本不需要什麼采藥人了,唉!”
歎息了一句,劉老輕輕笑了笑,“小荀,其實你父親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我這個老骨頭,不過認得一些藥材罷了,你父親對藥材的認知,比我厲害多了。很多藥材,比如說先前我賣給你的野洋薑,就是你父親教我,我才把它和白芨果區分開的。”
“呃……”
荀智友聽到這話,不由得略微有些無奈,他先前還以為這個老者是不認識野洋薑,才鬧出這麼一出,沒想到居然是被人家擺了一道。
劉老看到荀智友發愣,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包,雙手握著遞給荀智友,“小荀,這是你先前給我的七百塊。”
“這……”
荀智友楞了一下,連忙把小包推回去,“劉老,原來您老人家隻是和我開個小玩笑啊,既然這樣,這點錢您還是拿著吧。您是前輩,也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一直都還想去拜訪您來著,這點錢就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您拿去買點茶喝吧。”
“哈哈……”
聽到荀智友這麼說,劉老欣慰的笑了笑,“小荀,你果然不錯!在你父親還是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采藥,是以兄弟稱道,你如果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就叫我一聲劉伯吧。”
說了一句,劉老散開小包,將錢揣進兜裏,然後將小手巾遞給荀智友,“小荀,你孝敬我老人家的錢,我就不客氣了。這條手巾是你父親當年知道我丟了錢送給我的,我就把他轉交給你,你很好的繼承了你父親那種善良的品質,我真心希望你能夠一直將這種好品質保持下,不要被金錢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