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邊的習俗,祭拜要等過了下午兩點,過了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候,才適合去上香燒紙。
吃過早飯之後,荀智友找了幾副撲克出來,交給那些親戚打發時間。
不玩牌的親戚,就圍坐在火邊嗑瓜子吃水果聊天。
荀智南被親戚拉去陪玩牌了,荀智友一個人要管火管煙管茶,基本沒有什麼空閑的時間。
荀智友實在不怎麼想去看那些親戚的臉色,就把澤寧拉著當幫手,讓他給那些親戚遞煙遞茶。荀智南混得還算不錯,澤寧又活潑可愛,很是討人喜歡,荀智友母親那邊的那些親戚,也對澤寧表現得很熱情,時不時有人把澤寧拉過去抱上一會兒。
澤寧給那些親戚遞完一輪茶,荀智友的一位表妹把澤寧抱起來,摸了摸澤寧的小腦袋,笑著問道:“澤寧,你這學期考得怎麼樣,有沒有拿雙百分?”
“沒有!”
澤寧苦著臉搖了搖頭,“語文和數學都隻考了九十七。”
澤寧的成績很不錯,平時經常都是滿分,期末開始粗心了一點,語文數學各錯了一道題,總分隻是班上第二。不過一年級不比高年級,每個題分都很多,隨便錯一個就拉開了距離,前三名其實也就是個把題的差別。
看到澤寧一幅小大人的樣子,荀智友的表妹笑著搖了搖頭,“澤寧,第二可不行,要考就要考第一啊,努力學習,將來才能掙大錢。你叔叔當年可厲害了,從來都是全年級第一,中考還是全鎮第一,你可要抓住這個機會,讓你舅舅好好教你哦。”
澤寧雖然還小,卻挺懂事的,基本能夠聽懂這些話,聞言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聽到表妹給澤寧灌輸這種好的思想,荀智友笑著點了點頭,雖說荀智友也不覺得非要強迫小孩子考前幾,不過激勵小孩努力,總是不錯的。
然而荀智友大姨的一句話,卻是讓荀智友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坐在他表妹旁的大姨聽到他表妹的話,不屑的搖了搖頭,拍了拍澤寧的腦袋,“澤寧,你表姨是逗你玩呢,成績好也沒什麼屁用,你叔叔一直全年級第一,中考全鎮第一又如何,現在一年掙的錢還沒你爸的領頭多呢。”
本來荀智友看在這些親戚是客人的麵子上,不想和他們計較什麼,可是聽到他大姨的話,卻是再也忍不住。
荀智友吐掉嘴裏的煙蒂,幾步走到他大姨麵前,麵色難看的瞪著她,“大姨,您已經是當了奶奶的人了,怎麼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你大姨我說錯了麼?”
荀智友的大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說說,你現在都混出了什麼成就啊?不就是當年成績好點麼,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當年讓你輔導一下你表弟,這也沒時間,那也沒時間,不就是看你表弟成績差,看不起他麼?可現在呢?你表弟結了婚做了房子,你小子依舊還是混混一個。”
“大姨!”
荀智友加重了語氣,用力的搖了搖頭,“當年我的情況,您不清楚麼?我那是驕傲麼?每次放星期,我都是白天忙著幹活,晚上趁著火光月光趕作業,趕上不農忙,還要進山采藥掙油鹽錢,我能夠有時間麼?且不說這事,我也承認表弟比我強了一百倍,可是您可以直接鄙視我,嘲笑我,但是您不該對小孩子去說這種話!澤寧才六歲半,您不給他樹立正確的觀念,卻拿這種事來說話,他一口一聲奶奶叫您,您這麼說話,配得上奶奶這個稱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