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那兩名出現了六脈還原現象的患者,生命跡象快速變得衰弱,臉色也開始恢複死灰之色。
病到這個程度,別說現在沒有找到合適的藥物,就算有藥,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這兩名患者,也就吊著最後一口氣罷了,血液幾乎已經停止循環。靈丹妙藥,也得靠血液運送到全身,沒有血液的循環,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不過就算到了這種程度,荀智友他們也還在嚐試著做最後的努力。
盡管大家都明白,這種努力,完全是白費,可是作為醫生,哪怕到了最後時刻,他們也不能就這麼放棄。畢竟從理論上來說,隻要患者還要最後一口氣,就還是有搶救機會的。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理論,現在的醫學雖然很發達,但是依舊很難將這種隻吊著一口氣的人救活。
熬到半夜,已經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的齊院長再也頂不住了,和那三名專家先去休息了。
袁主任不是內科醫生,在這方麵也幫不上什麼忙,也被荀智友勸去休息了。
本來荀智友打算把老專家也勸去休息,可是老專家死活不肯離開,非要堅持守護在病房,荀智友也沒什麼辦法。
荀智友和老專家守在重病房,商議著對策,一直熬到天亮。
生命是脆弱的,也是頑強的。
那兩名垂死的患者,生命跡象幾度衰弱到將近停止,又略微恢複少許。一直拖到天亮,才帶著不甘和遺憾,先後與世長辭。
老專家看到兩名患者的生命跡象徹底消失,遺憾的歎了一口氣,準備幫他們抹上沒有閉上的雙眼。
荀智友輕輕拉住老專家,微微搖頭,“沒用的!兩位老人臨死也沒看到自己的兒子媳婦一眼,他們心裏充滿遺憾,是不會閉眼的。”
“唉——!”
老專家聞言,忍不住搖頭感歎,“人生一世,真的很不值,含辛茹苦把兒養大,卻連個送終的都看不到,這真是人世間莫大的悲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荀智友也長長歎了一口氣,輕輕搖頭,“如今這社會,生不起養不起老不起病不起死不起,衣食住行開口就是要錢。我們這邊除了山就是山,人家說靠山吃山,可是這裏很多地方道路都不通,種點東西也運不出去。年輕人留在家裏,連自己都很難養活,他們出外打拚,也是迫不得已。這是突發事件,誰也難以預料的,這兩名老人,也明白這些道理。所以他們的眼神裏,隻有深深的遺憾和無奈,沒有懊惱和責怪。”
說到這裏,荀智友微微頓了頓,接著說道:“昨天他們的後人,就已經在拚命往家裏趕了,隻是這路太遠,他們趕回來,也看不到老父老母最後一眼。千裏迢迢趕回家,卻連說最後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對於他們而言,人世間最大的悲哀,也莫過於此了。”
“這倒是!”
老專家頹然坐在椅子上,輕輕點頭,“人生一世,有太多的無奈,這種事,的確怨不得他們,畢竟他們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