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房裏,荀智友咬著嘴唇,每拿過一根銀針,都是在手裏輕輕撚兩下,就快速紮下去。
在荀智友手臂受傷那段時間,小春已經幫他遞過好幾次的針,也大致掌握了他施針的順序,每當他伸過手,小春就知道他要什麼針。
不過荀智友這次速度太快,小春又不是太熟練,忙中難免出錯。
荀智友雖然紮針仿佛連看都沒看,可是每次小春出錯,他都會微微皺眉,把針放回去,然後重新拿需要的針。
小春看到荀智友一眼不發,隻顧著默默忙碌,連責備她的話都不說,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難過,拿針也越發仔細。
孫老醫生和小春,已經看過荀智友施展了無數次針灸術,可是他們從未看過荀智友這麼快給患者施針。
此刻的荀智友,就像是一台機器,不需要思考,也沒有任何猶豫,拿起針就紮下去。
令孫老醫生佩服不已的是,荀智友動作那麼快,卻絲毫沒有淩亂感,依舊是那麼有條不紊。
每幫一名患者施展完針灸術,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轉移目標到下一位。
從清晨一直到中午,荀智友連續走了十來個聚集重病患者的病房,搶救了四五十名患者。
以前他每給一名患者施展完針灸,都要坐下休息,可這一次,他卻是絲毫沒有停頓。
搶救了那麼多患者,荀智友的雙眼,越發的精神,不過他的雙腿,卻在不停的打顫。
精神方麵的疲勞,咬著牙還能強撐,體力跟不上,沒辦法的事情。
眼看荀智友忙完一個病房,又絲毫不停頓的朝下一個病房走去的時候,小春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荀智友,“智友哥,午飯時間到了,先吃點東西,稍微休息,再繼續吧!”
“先不吃了!”
荀智友擺擺手,“小春,你餓了你先去吃,我要繼續。一頓飯不吃,餓不死人,可是耽誤了這段時間,恐怕又要增添好多亡魂!”
“小荀!……”
孫老醫生剛開口,荀智友就擺手打斷他,“孫爺爺,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不過這種時候,任何理由都是沒有用的,唯有先保住那些人的命,才是硬道理。”
說完這話,荀智友直接轉身朝外麵走去。
一樓的重病房已經忙完,接下來他要上二樓。
可就在他走上第一步樓梯的時候,體力嚴重不支的他,腿突然一軟,直接跪在了樓梯上。
“智友哥!”
落後兩步的小春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準備扶荀智友,不過她才剛靠近,荀智友已經撐著樓梯扶手站了起來。
站起身的荀智友,看了一眼高高的樓梯,沉默了大約一秒鍾,直接轉身朝電梯走去。
爬上二樓,對於此刻的他,需要消耗太多體力。
小春看著荀智友的背影,緊緊咬著牙,幾次欲言又止。
她非常清楚,荀智友很不喜歡坐電梯,平時即使上六樓,也基本都是走上去。
現在上二樓,他都選擇坐電梯,這也說明,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等進了電梯,孫老醫生看了一眼荀智友,突然開口,“小荀,接下來讓我動會兒手吧,我這徒弟跟著你學了這麼久,還沒動過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