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怨(5)(1 / 3)

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

小瘋子以工作名義把卓雲帆約到酒店,幾番酒後終於奔向主題,“項目整整一百萬,你怎麼著也要付出五萬,這樣我以後工作才更有熱情。”

卓雲帆打起太極,“項目工程量太大,我們後續付出還有很多。”

小瘋子果斷打斷,“我知道你是在考慮其他兩家競標者的利潤。”

原來他知道中標的內情,卓雲帆不由得一驚。

可是這個小敬真的能做主嗎?

小瘋子察覺到他的疑慮,補充一句,“中力的采購敬總是我的親叔叔,我要一次性到賬。”

原來還有這層叔侄關係。

卓雲帆利弊權衡,中力才付第一批貨款,以後若想順利進行,必然也逃不開這些裙帶關係。於是他一拍桌子道:“沒問題,小敬,你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小瘋子吐著煙圈,讓你好看的還在後麵!

“下午我約了幾個朋友去唱歌,你也來吧。”

“行,定好房間了嗎?我們現在就過去。”

卓雲帆欣然同意,雖然知道他去的目的隻是為了買單,可這早已成了工作的一部分。隻是殊不知他堂堂一個混跡江湖十多年的總監,竟會被一個隻有虛名實則是無名小輩的小敬陷害。

KTV包房內被對方幾個人輪流灌酒,兩個小時下來,終於人事不省。小瘋子從他公文包裏翻出手機,交給一直在暗中藏身的白環,然後麵對麵的給他發短信:“合同金額一百萬,收你五萬隻是九牛一毛,何況你還占了大頭,拿了三萬。”

白環拿著卓雲帆的手機給小瘋子回複,“都是深市打工之人,相互抱團才能取得最大利益,合作愉快。”

然後拍照取證,刪除記錄。

急功近利的心,魂魄早已跟不上,一連串的說錯話,做錯事。白環已完全忘記了阿嫦的知遇之恩,卓總監的諄諄教誨。

酒醒後的卓雲帆不加多疑的就讓財務轉了五萬給敬風順名下賬號,百萬訂單回扣五萬,確實是九牛一毛,並且他也不覺得對方會掀起什麼大浪。

直到第二天,他自己的名下賬號無緣無故多出三萬塊錢,而且沒有付款人的任何信息,他才覺得哪裏有不對…

接著就被北極鷗人力資源部列入了黑名單。

三天審核期過後,作開除處理。

白環走到咖啡館,卓雲帆早已在那等待。她看到他的背影,還記得第一次麵試見他時的情形。

前台把她領到他辦公室,說那個就是卓總監——卓雲帆。當時她覺得這個名字好美,一定是人如其名。她慢慢走進去,他站在窗邊背對著她在接電話,聲音沉穩又氣魄。他掛了電話轉過身來,她忙卑躬哈腰,“您好卓總監,我是白環,阿嫦介紹的。”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的就回座位坐下,路過的風都帶著一絲寒氣。

她以為他沒聽清,又重複一遍,“您好卓總監,我是白環,阿嫦介紹的。”

他的眼珠朝上翻,是一種五官極其精致可怎麼看都令人後怕的臉,“你覺得有人介紹就很了不起嗎?”

語氣更是像尖銳利器直戳內髒。

那一刻,白環便覺得這個人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卓雲帆閑情的把玩著咖啡小湯匙,並沒有被開除的鬱悶或暴怒。白環膽怯這種摸不透對方心思的詭異氣場,坐下小聲道:“總監,你找我。”

他又是眼珠朝上翻的表情,“你覺得你贏了嗎?”

白環慎道:“你說什麼?”

卓雲帆嘴角輕蔑一撇,丟下湯匙靠在椅子上,“我本來可以直接送你進監獄,但我真沒想到會是你,所以專門來聽聽你的原因。”

白環不自然的在椅子上挪了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不是要等我把監控播出來你才肯認?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環心底顫了一下,是詐她?還是真的有監控?

卓雲帆起身就走,已沒了耐性。

白環一下急了,也跟著站起來,“總監…”

卓雲帆背對著她,“想說了嗎?”

白環手足無措,怎麼會有監控?從沒聽說北極鷗公司安有監控?

“你先坐下。”

卓雲帆麵無表情的回來坐下。

白環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你看到了什麼?”

他不加思索,“中力。”

“詳細一點。”

“淩晨十二點,我的辦公室,你這個竊賊在翻資料。”卓雲帆盯著她,冷笑一聲,“後麵的劇情還要我繼續說嗎?”

白環用力深呼吸,還是上不來氣,整個咖啡廳也開始天旋地轉。她忙將噴霧噴進嘴裏,好幾十秒種,才緩過氣來。

“監控是你自己裝的嗎?”

卓雲帆無視她疾病纏身的模樣,得意一笑。

“你為什麼要裝監控?是不是無時無刻都在擔心遭人陷害?這樣的你活得心安嗎?是不是晚上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

卓雲帆不耐的把臉偏到一邊,“我隻想聽到你的原因。”

“你總說女孩子做業務會很有優勢,因為接觸到的客戶大多數都是男人,所以我就傻乎乎的利用自己的優勢去陪客戶吃飯、去夜總會。你又說前三十年的女人都在忙著生娃種地,後三十年的女人應該要獨立翻身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下,所以我就把自己當做是一個男人一樣的對待。這幾年我在你手下兢兢業業,業績是整個銷售部門的第一,可是不但得不到你的一句誇獎,還連最起碼的一次晉升機會都不給…”

“因為你不合適!”卓雲帆無情駁斥,“你不要覺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想要在深市過優質的生活,就得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艱苦。你,還是太矯情!”

矯情?嗬!白環苦笑一陣,盯著這張共事好幾年卻從沒熟悉過的臉,慢慢說開,“總監,我不乞求要得到你的保護,可是你是我的領導,你是一個男人,當我被客戶灌醉扔到大街上打電話向你求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救?”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她除了苦笑還能有什麼?

“還記得有一次我跟你出去應酬,那兩個男人的手差點就伸進了我的大腿,而你在一旁幹什麼?我的年輕貌美就是你可以利用的優勢嗎?你有發現我當時乞求你要救我那絕望的眼神嗎?”

白環抽紙拭了眼角,委屈就像翻滾的海水一樣永無止境…

“何花做錯了什麼?她隻不過是想要尋找一個精神支柱,你作為領導本該好好的開導她,這本該是一件恩德圓滿的事情。可是你自私自利,事發之時你完全忘記了她曾以你是尊,惟命是從;你目中無人,口無尊少,你讓她希望決裂每天都行屍走肉,你更讓一個不到五十歲的女人過得更像風燭殘年…請問你能理解一個女兒思念父親的心嗎?你知道血緣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