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負(2)(1 / 3)

木楊在更衣室換了衣服,剛剛的重症病人這已經是第三次送來急救了。氣道阻塞,呼吸異常,第一次就做了氣管切開手術,第二次又是心肺複蘇,這次已經危重到心率大於120次/分,如果他的病情繼續惡化,再入院兩次,將會危及生命…想到這木楊的胸口也開始堵得慌,按目前的醫學技術,哮喘根本無法根治,他不清楚白環的情況究竟是哪種。

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到已經換好便裝的王婷婷站在那等待。他不想理她,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去。

王婷婷追上來,扯著他衣服一角,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你別走木楊…”

她眼裏泛起了雲霧,聲音也變得哽咽沙啞,“你別這樣…”

木楊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王婷婷識時務的應著。

木楊扯了衣服,又大步而去,王婷婷在身後追喊:“你去哪兒呀?”

他懶得回答。

又來到白環家樓下。

木楊掏出了香煙點燃,他也是最近才開始抽煙的。

他深知其中利弊,可是煙這個東西,有時真是個好東西,心頭鬱悶的時候深深吸一口,再長長吐出去,好像一下就舒服了很多。

天已經大黑,木楊抬頭才發現,白環家的燈光已經打開,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在門口居然沒有發現。

上去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年輕女孩,他以為是白環朋友,客氣道:“幫我找一下白環。”

年輕女孩認真想了想,“你說的是前任租戶吧,她已經搬家了。”

“搬到哪裏了?”

“不知道。”

木楊心裏泛起一股道不明的酸澀...

她搬家了...

沒有通知他。

她是沒有理由要通知他的。

所以他才連個電話也不敢打。

他連詢問的資格都沒有。

歐洲五大聯賽的法甲聯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張一楠心潮起伏的看著昨晚半夜四點錄製的比賽光盤,木楊則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根接一個的香煙抽著,“張一楠,你覺得我懦弱嗎?”

張一楠隨口一問:“你是指哪方麵?”

“感情上。”

“應該算是執著吧。”

張一楠按了遙控按暫停鍵,一語就戳穿了他的心思,“不過你的執著是種美好,對別人來說可能就是一種打擾,例如搬家、不聯係。”

木楊掐滅煙頭,轉移話題問,“何花現在怎麼樣了?”

“挺好啊。”

“改天約著一起去爬梧桐山,不過先不要讓白環知道我也去。”

“我為什麼要幫你?”

木楊伸伸懶腰,一臉狡黠,“哦,我去看看那首沒寄出去的詩還在不在…”

“喂,挑事兒是吧?”張一楠有點恐慌,“我有女朋友的,你這樣做不道德啊。”

“你很道德,你是幫了我,沒有負你女朋友。”

張一楠一下笑了起來,“說起來我還是覺得你有勇氣,你說我那時候怎麼就沒敢給何花告白呢?”

木楊有絲絲甜蜜,那時候有勇氣的可是白環。

是的,他要把她追回來!

梧桐山主峰海拔943.7米,為深市第一高峰,與香港新界山脈相連、溪水相通,具備了國內風景區名勝區中獨特的地理位置。

梧桐山分為大、中、小梧桐,中、小梧桐依次海拔是706米、692米。

木楊選中這裏,主要是想看看白環的哮喘到底有多嚴重,如果她不能堅持到最後,他們可以選擇海拔隻有692米的小梧桐,或是中途折回。

這還是白環二十幾年來第一次登這麼高的山峰,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參與過任何體育項目,所以在都市學校才那麼鍾意文藝表演,她也渴望展現自己。然而梧桐山實在太過陡峭,海拔還不到100米,她就呼吸急促,氣喘如牛。

何花以普通人的經驗勸著,“能堅持就別歇息,不然會越來越累。”

白環無力的擺著手,“不行,我要休息一會。”

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的木楊和張一楠追上來,何花“意外”的跟他們招呼,“這麼巧,你們也來登山。”

張一楠忙配合,“是呀,冬日登山,心靜如花,別具魅力。”

木楊滿心擔憂,“你沒事吧?”

白環有點受驚,不想被他看扁,也不要他的可憐,大方應道:“沒事。”

“那我們先走了。”張一楠招呼了聲,拉著何花就走。

可看著他們健步如飛,心中難免慚愧。

木楊聽到她的呼吸呼呼如雷,肺上似有重痰,貼心問道:“你感冒了嗎?”

白環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感冒,反正一入冬就會這樣,氣喘、咳痰、胸悶。

“冬天都會這樣。”

臨床上80%的哮喘病人都屬於陽虛體質,在冬天寒冷季節更容易反複發作,機體抵抗力差,外部邪氣容易通過皮毛侵犯到肺部。木楊有點自責,讓她冬日來登梧桐山,他是不是做錯了?

“帶藥了嗎?”

“已經噴過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木楊挨著坐下,白環休息了一陣,呼吸也稍微順暢了些,在意起他們的“偶遇”,何花這個家夥又幹了什麼?

她說,“走吧。”

他們是從梧桐山南門出發的,通往山頂隻有這一條小道,一邊是雜草叢林,一邊是懸崖峭壁。冬日登山的人很多,白環的速度很慢,不少人擠過她的身體走到前麵去,好幾次都有在狹窄小道上搶占地盤的危險氣勢。

木楊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練就了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的保鏢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