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婷倒頭就睡,張一楠還沒有回來,木楊突然發現自己有好多話想說,又無人傾訴。
他又走到廚房,坐到冰箱旁邊,不久周圍就又是幾個空酒瓶。
還有那張“留下你愛我的證據”的合照,背後還有不知何時落下的字跡——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隻記得那晚,他因思念到哭泣。
張一楠打開房門,一股強烈的酒氣就撲麵而來,直覺的走到木楊房間,不想睡著的那個人竟是王婷婷,又聽到廚房有酒瓶落地的聲音,奇怪的走了過去。
“木楊?”
木楊看了張一楠一眼,連打招呼的力氣也沒有。
“坐到地上幹什麼?你們不是出去喝酒了嗎,怎麼回來了還喝?”張一楠說著就彎身扶他,“…別喝了啊,都是些人才,你看婷婷都醉成什麼樣了,明早起來找你負責任啊。”
木楊弱聲阻止,“別碰我…”
他癱坐在冰箱和牆壁的角落,全身冒汗、一臉卡白、奄奄一息。
張一楠一下緊張起來,“喂…你怎麼全身是汗啊…”
木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捶了三下自己生命跳動的地方,“這裏,疼。”
像是少了一塊肉,肉絲還黏在心髒上,補又補不回來,掉又掉不下去…
“是胃嗎?是不是喝太多了…我給你找醒酒的,不不,找胃藥。”
張一楠慌裏慌張,從客廳抽屜裏翻出胃藥,可當他再次返回廚房時,木楊已經滿口淤血,昏厥過去了。
第二天酒醒後的王婷婷匆忙趕到醫院,向主治醫生了解了情況後就直奔張一楠而去,怒氣衝衝。
“張一楠,你是不是分不清楚心和胃?你竟然還要給他吃胃藥,要奔三的人你是不是都白活了,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他!”
張一楠冤枉至極,“我以為他喝多了…”
王婷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喝多了吐出來的是水是食物,不會有人一上來就吐淤血,你知道他吐的淤血是什麼嗎?”
王婷婷一下不能自已的痛哭起來…
木楊對白環到底是有多深愛,才強把悲傷囚禁在魂魄裏,把自己折磨得等同於自殺!
張一楠不寒而栗,“淤血是什麼?”
王婷婷更是泣不成聲,淤血是他心力交瘁的結果…
可是木楊啊,你本碩七年讀書萬卷、你才華橫溢器宇軒昂;你本可以清華保送公派留學、從此步步高升一世繁華,你何苦還要這般折磨你自己???
木楊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平日裏再剛強的男人生病時都無助得像個孩子,王婷婷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白環已經結婚的消息他們全都知道了,王婷婷剛開始心裏很是僥幸,木楊不得不斷了那份牽掛,可是她沒想到,在木楊的感情世界,她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驅逐。
尤其是在她落下那個“親吻”之後。
木楊似夢中驚醒,“王婷婷!”
他一下坐起來,怒目相瞪,“你瘋了吧?”
王婷婷的淚水如洪水瀑布一湧而出,他的嫌棄和憤怒,似她玷汙了他一樣的厭惡!
“你就真的有那麼討厭我嗎?”
“出去!”
“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心裏就會覺得舒服一點?”
“我讓你出去!”
“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有切膚之痛!”王婷婷捶著胸口,誰不是花樣年華?誰不是三城相追?“就你是受害者,我不是嗎?我也是飽讀詩書,我也是追求萬千,可是我已經快第二十七個年頭了,你要把我耗到死嗎???”
“沒人讓你等著我。”
“那你還在等什麼?白環她已經結婚了,你是不是還想要等她離婚?”
木楊臉色突變,大吼一聲,“出去!”
王婷婷怒氣難消,忍無可忍的拽著他的衣領,咄咄相逼,“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愛她什麼?”
“不愛什麼,就是覺得上輩子我欠了她,這輩子來報恩,來還債,行了吧?”
“木楊,你是名醫生,你怎會有如此荒誕怪論?還什麼上輩子這輩子,上輩子就是我欠了你的嗎???”
“放手。”
“你這是要把我逼瘋是不是?”
他整個人還是千年的寒窖,冷得瘮人,“我跟你是沒有可能的,你放手。”
王婷婷氣得全身直哆嗦,眸子裏閃現前所未有的絕望!
“好,我成全你們。”
摔門而出,奪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