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了那句話後，病房裏的空氣頓時緊張了不少。
護士們的臉雖然遮得嚴嚴實實，但隻看她們的眼睛就能感受到焦慮。
如果血一直止不住，毫無疑問會有生命危險。
在醫生的指揮下，急救室裏的醫務人員開始采取新的措施進行治療，比起剛才一下子多了不少忙碌的氣氛。
雉城川身處其中，壓力也隨著不住地增大。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望著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秦若染，心中的那根弦越繃越緊。
“醒過來……孩子們很快就來了，你不想看看他們嗎？你不是最愛他們的嗎？快睜開眼睛，他們就要來了……”
雉城川無力地說著，突然間就崩潰了。他心中那根弦繃了太久，終於斷開了。
眼睛因為血絲而變得通紅，他惱怒地轉頭，衝著醫務人員大罵起來。
“你們幹什麼吃的！為什麼一點效果也沒有？你們的醫術呢？”
他崩潰般地吼了好幾聲，醫生朝護士們搖了搖頭，讓她們繼續做自己的事。病人家屬的情緒崩潰是他們經常遇見的，該怎麼處理也因人而異。
雉城川罵了幾句，回頭盯著秦若染惡狠狠地說：“你最好別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把兩個孩子帶走，讓他們管何亦秋叫媽媽！”
“到時候你就在天上看著他們認別的女人做母親！”
他凶巴巴地說了好些殘忍的話，聽得病房裏的醫務人員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們現在還很小，長大了就把你忘得差不多了，想起自己親生母親隻會一臉迷茫。”
“你會被你最愛的孩子們忘得一幹二淨，他們以後還會遇見許許多多的人，誰還記得走那麼早的你？”
“所以你要死就做好準備，在你走掉的瞬間就是他們開始遺忘你的時候！”
這時的秦若染正處在一個很奇怪的空間裏，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她自己。
沒有道路，沒有天空，空蕩蕩的。
她茫然地看著周圍，連自己是誰都有點想不起來了。
她是誰來著？
為什麼會在這兒？
她本來就應該在這兒嗎？
秦若染稀裏糊塗地想著這些問題，怎麼也想不明白。
它們在她的腦海裏打轉，但她怎麼也沒法知道答案是什麼。
正在她迷惑的時候，忽然聽到好像有什麼聲音。
她緊張了起來，因為這裏什麼也沒有，這點聲音讓她格外在意。
她凝神去聽，耳朵緊張地捕捉著每一點動靜，可是太遠了，太輕了，她聽不到。
是什麼聲音？
在說什麼？
聽不清，她很努力了，但真的聽不到。
秦若染感覺很不舒服，越努力想聽見，就越覺得艱難。
算了，她想放棄了。
那聲音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但是她已經不想再費力氣去搞懂了。
隨便吧，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空無一物，這時卻有一聲巨大的轟鳴在周圍響起，整片空間都開始震顫。
就像遭遇了地震，不，周圍都在震。她無比驚恐地看向四周，隱約聽見有人在說話。
那聲音比剛才要大得多，秦若染集中注意力去聽了一會兒，一個詞就這麼躥進了她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