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般的一句話，聲音雖輕，分量卻足，宛如宣誓。
在隻有他一個人清醒著的病房裏，他對一個睡著的女人這麼說著。
雉城川說完這話之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間病房。
秦若染感到他的氣息漸漸遠去，感到屬於他的溫度漸漸抽離，輕微的開關門聲響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他走了。
秦若染緩緩睜開了眼睛，視野所及沒有雉城川的身影，她猛地看向門口，那裏果然也沒有他的蹤跡。
她呆滯地盯著門口看了許久，嘴唇忽的動了幾下，一句無聲的“對不起”脫口而出。
眼眶一熱，兩行眼淚落了下來，沿著她的臉頰滾落下去。
對不起，就算你想，我們之間也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眼淚掉得越來越凶，眨眼就沾濕了一片被子。
她心慌起來，生怕被誰發現，又擔心等會兒冷箐過來會看出什麼端倪，手忙腳亂地擦拭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止住了流淚。
用邊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之後，秦若染靜等著自己的麵容恢複如常。
兩個小時之後，冷箐如雉城川說的那樣來到了醫院裏，跟她說了一下手術的具體安排以及注意事項。
“醫生說你在接下來的這幾天必須嚴格按要求吃藥，同時注意補充營養，這些我都會負責監督，你可要聽我的。”
秦若染很認真地點頭，她非常重視這次的治療，一定加倍小心。
冷箐跟她說完話，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就去準備去了。
這天一直到秦若染睡著，雉城川都沒有再來。
她暗暗地期待著他會再來，在等待中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三天裏，雉城川一次都沒有來，冷箐倒是天天都在，偶爾離開基本也是出去買東西。在她的照顧下，轉眼就迎來了手術。
“今天下午兩點開始手術。”冷箐提醒說。
秦若染點點頭，習慣性地往門口看了一眼，像在尋找著什麼人。
冷箐也往那邊看了一眼，心下了然。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抓到秦若染在偷看門口，沒有被她抓到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次，冷箐知道她在等誰。
“他這幾天都在準備項目，有很多工作要做，比較忙。”
冷箐替雉城川解釋起來，秦若染一怔，然後就有點尷尬。
她隻是習慣性地看上一眼，卻沒有想到被冷箐注意到了，虧她還小心著好不讓冷箐發現。
“我知道，公司重要，那個項目確實狀況多。”她硬撐著表示理解，心裏卻有些失望。
馬上就要手術了，他是不是來不了了？
她簡直中了他那句保證的毒，他說他會來陪她的，所以她就一直等。
其實她不應該等，這幾天他一直沒出現，也許那句保證也早已經被他忘了。
再說，她有什麼立場在意這些？
可不要忘了她的目的。
秦若染的內心掙紮著，卻忽然聽到冷箐說：“其實他每天晚上都有過來看你。”
“啊？”
秦若染呆呆地看向冷箐，仿佛無法理解她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