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四,午時剛過,七官街上就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
“來了,來了”肖家大門口等候的人群裏立刻傳出了歡呼的聲音, 男女老幼瞬間精神抖擻,目光灼灼。
肖敬泰和肖敬民騎著馬在前麵開道,
數匹駿馬緊隨其後,再往後是長長的車隊,前呼後擁,蔚為壯觀。
肖將軍原本應該先進宮覲見皇上,皇上體恤他舟車勞頓,允許他過了壽辰再進宮。
肖將軍除了因為長途奔波稍顯疲累外,看上去和一年之前並沒區別。他率先利落地下馬,闊步向人群迎上來。
“見過老爺。”
“見過父親。”
“見過祖父。”
大家紛紛上前行禮,眼裏都溢滿重逢的喜悅之情。
“都起來吧。”終於回來了,從此以後就可以留在家裏頤養天年,含飴弄孫,享享清福了。
身為武將,能夠全身而退是從前的他不敢奢望的,如今不但平安歸來,而且是功成名就的歸來。自豪,慶幸,欣慰……種種感覺一起湧上心頭,肖將軍仰頭望天,
老天終究是善待自己的。
“你,是言哥,是娘的言哥回來了嗎?”
秦氏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一定是菩薩聽到了自己祈禱,才把小兒子送了回來。
“是我,是您兒子回來了,娘,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一道富有磁性,飽含深情的聲音傳來。
肖瑤抻頭去看,一定要仔細看看這位傳說中的四叔,他可是肖家的另類,一個特殊的存在。
最先看到的是一身白袍,衣擺上繡著張揚的梅花,一條金絲銀線繡成的腰帶上掛著精美的荷包,晶瑩剔透的玉佩,手上搖著一把折扇。
這個季節,肖瑤認真感受了一下,中午時分還是有那麼一綹兩綹溫熱的小風吹起的,扇子偶爾也能夠派上用場。
這張臉要讓肖瑤形容的話,那就是兩個字“妖孽”。一雙水汪汪的鳳眼,顧盼生輝,膚白如雪,鼻梁挺直,雙唇殷紅。
眼前這位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見過的人中長得最英俊的。難怪自己長的如此漂亮,終於尋到根源了。小小的臭屁了一下,肖瑤就見自己祖母敞開懷抱,並且健步如飛的朝鍾愛的兒子奔了過去。
“咳,咳”肖敬言兩隻手穩穩的握住老娘的手臂,改擁抱為攙扶,不是他不給老娘親熱的機會,可是還沒大方到在大街上,
眾目睽睽之下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
“娘,外麵有風,我扶您進去,要打要罵,一會兒全由您。”不僅人帥嘴還甜,難怪能讓祖母如此惦念。可是這大帥哥為什麼好幾年也不回家呢?看年紀頂多能有二十歲,難道是青春叛逆期還沒有過去?
“哼”肖將軍最看不慣這娘倆甜兮兮,肉麻麻的膩歪勁兒。做娘親的看見小兒子眼睛裏就再也沒有別人了,做兒子的整天東遊西逛,二十歲的人了連個正經差事都沒有。
秦氏現在除了兒子什麼也看不見了,
就像沒聽到丈夫的不滿一樣,拉起兒子就往院裏走。肖敬言倒是回頭望了一眼,秦氏急忙雙手並用的安撫著兒子,丈夫從來不肯給小兒子好臉色,難怪他出去就不想回家。
肖將軍張嘴就想訓斥,想想還是算了,在小輩兒麵前給這小子留點兒麵子,念在他主動找到自己,要求一起回家的份兒上,今天就遂了這娘倆的心願。
“讓我看看咱家的幾個小寶貝,過來,
都過來。”扭頭不再看那娘倆,別以為隻有你們親近,我可是有好幾個孫子和孫女, 想稀罕誰就稀罕誰,哎呀!我那兩個小孫女兒在哪兒呢?我可得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