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見四周沒有外人,他壓低聲音說道:“最近還是別讓她們離開了,如果她們明天離開別院,想回來可是要費一番周折了。你們是我的朋友,我才會直言相告,別因小失大耽誤了孩子的治療,你們最近也少出來走動,京都裏恐怕會亂上一陣子了。”
“怎麼回事?”肖敬言和林佑同時問道。
景王沒有再說什麼,他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一個“韓”字,待倆人看清時又隨手抹去。
作為一路跟著景王從西北打殺回來的人,他們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關竅,遂閉了嘴,默默點了一下頭。
看來真不能接小侄女回家去了,萬一有什麼事情,自家那有王府別院安全呢!
肖瑤還滿懷憧憬地等待著四叔來接她回家呢!她原本想告訴肖緣和郡主這個消息的,可是又怕肖緣追問起來沒完沒了,也怕王妃不放心女兒,所以準備明天離開時再見機行事。
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一次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朝會,會發生讓京都翻天覆地的大事。
“慶國公,麵對這些證據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皇上緩緩問道。
“求皇上明鑒,這一定是有小人在搬弄是非,誣陷我兒,別說他不會私下裏購買戰馬和儲存糧草,就算有這樣的事情,那也一定是犬子想替皇上分憂,為國盡力,而絕不是為了什麼私欲。”
慶國公戰戰兢兢道,在景王剛回京時,他確實提心吊膽了一陣子,後來見皇上仿佛沒事人一樣,自己又通過關係把景王帶回來的人都滅了口。還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的慶國公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今天的早朝上,皇上會突然發難,這可怎麼辦呢!
“這麼說朕還應該好好謝謝你們父子才是了。”皇上差點被氣樂了,見過臉皮厚的,可是就沒見過比慶國公父子臉皮更厚的。
別以為大牢裏那些人是怎麼死的自己不知情,如果不是想太後相信這件事是韓家人所為;如果不是想一舉拿下兩個國公府;如果不是怕打草驚蛇,自己早阻止他們的行動了。
“臣不敢,臣惶恐。”慶國公低垂著頭,他沒有和皇上對視的勇氣,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即使這些事情有待查證,那麼景王在韓耀武(慶國公長子)地盤被圍困,被追殺也不關你們的事嗎?” 皇上坐直身體,擺正臉色,為了今天他已經準備很久了,要的就是一舉將韓家擊倒的機會,否則的話後果堪憂。他再也不想生活在韓家的陰影之下,也不希望韓家再把手伸到皇室,把女孩子源源不斷地送進後宮和各家王府。
“慶國公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臣隻求皇上能夠徹查,還臣一家清白。”慶國公打算一下朝就給兒子飛鴿傳書,讓他小心戒備。
“朕已經徹查過了,韓耀武不顧景王多次求助按兵不動,因此害得景王差一點喪命,又在未獲得皇命的情況下私下裏囤積糧草和購買戰馬,罪名確鑿,現判決如下:立刻將韓耀武押解回京都,西北的一切交給欽差處理,慶國公府無論男女從即日起不得隨意外出。”
皇上眯了眯眼,他此刻注視的不是慶國公,而是站在他旁邊強作鎮靜的韓國公,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由母後來選擇了,但願她老人家不要讓自己和弟弟失望才好。
“皇上,臣冤枉呀!您千萬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慶國公府上下對您,對天禹是忠心耿耿的,絕對沒有二心呀!”
“慶國公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忠心耿耿,這麼說就是我誣陷你們了,是嗎?”景王附身盯著慶國公譏諷道,當年因為自己娶了禦史尹家之女,卻沒有娶他女兒為正妃,所以他聯合了自己母後對尹家用了那麼多的下作手段。
把尹家逐出了京都,使得妻子這麼多年以來鬱鬱寡歡,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自己已經隱忍了十幾年了,就是為了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替妻子抱這個大仇。
“王爺,好歹慶國公是您嶽父,您不看僧麵看佛麵,就不要落井下石了吧。”韓國公意有所指地瞄了皇上一眼,弟弟的女兒是景王側妃,自己的女兒是宮裏的貴妃如果皇上和景王肯為弟弟網開一麵,自己也不用擔心會受連累了不是嗎?
“沒聽說哪家的側妃,妾室的父親可以自稱嶽父的,我的嶽父已經被逐出京都多年了,此刻如果見麵本王都不知道認不認得出來了。”自己的這位舅舅是想借機映射皇兄,還是想自己看在母後的麵子上饒過慶國公府,當年自己也苦苦懇求過,希望母後和韓家放過尹家,可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