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說的太重了,孫天文臉色通紅地站在那裏,尷尬不已。但他心裏也很不舒服,給中樞領導看病,也沒受過這等氣啊。
“讓秘書給中樞首長們打報告,我不幹了,我什麼藥也不吃,省得你們偷偷讓我吃屎喝尿!”
經過一陣心髒複蘇,打了鎮靜劑,秦淵漸漸平靜下來,竭盡全力地說出一段話,又沉入了昏迷之中。
大家都大氣不敢出一聲,等著秦夫人的意見。
秦書記拒絕這個治療方案,又昏迷了,現在唯一能做主的也就隻有他的愛人了。
可秦夫人也犯了難,她很了解愛人的脾氣,錚錚鐵骨,寧折不屈。
你要強逼他喝藥,沒準刺激得他病情更加嚴重呢,畢竟中風病人最怕的就是情緒激動。
可是要不用這人尿做藥引的白通豬膽汁湯,又去哪裏找更好的專家,更好的治療方案呢。
一瞬間,屋子裏安靜得出奇,落針可聞,隻有床頭心電監測器上的電子脈衝細微的聲音,輕輕傳來。
“孫老,您就別用那個白通豬膽汁湯了,沒效的!病人喝了,也是白喝尿白受辱罷了!”
忽然,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這聲音並不高,但是現在此等安靜的環境下突兀響起,卻就好像平地響了個驚雷般,把各懷心事的大家驚得一顆心險些跳出嗓子眼了。
此前,秦韶華關注父親的病情,並沒有注意到葉楓,但此時轉頭一看,不由驚呆了。
這小子,不是昨天晚上意圖侵犯自己的那個家夥嗎?對,絕對沒記錯,一定是他!
“你,你個流氓,怎麼混進來了?”秦韶華指著葉楓怒不可遏地喝斥道。
大家都是一臉不解,葉楓怎麼流氓她了?他們倆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啊。
隻有葉楓知道發生了什麼,苦笑一聲道:“秦小姐,我沒流氓你。我也不是流氓,我是保健局的專家!”
“怎麼回事啊,你見過葉專家嗎?”袁媛不解地問道。
“他,他,他就是個流氓!”秦韶華俏臉一紅,恨恨不已地道。
她能怎麼解釋呢?難道說他昨天晚上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嗎?
“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質疑我爸的診斷!”孫浩軒頓時不滿地指著葉楓怒斥道。
他也是禦醫行走,醫術很不錯,恃才傲物,盛氣淩人。
此前秦家人對孫天文的態度已經讓他非常不滿,憋著一肚子火氣了。隻不過在場的這些人都不好得罪,他也隻能強忍著怒氣。
現在見葉楓一個毛頭小夥子質疑父親的診斷,他也就順勢把這些火氣全部發泄出來了。
方國毅連忙介紹道:“浩軒你不要生氣,這位是葉楓,也是保健局的專家,此前我愛人的產後風就是他治好的呢!”
黃養浩也連忙賠笑道:“是啊,葉楓的醫術很好的,治好過不好疑難雜症,在嶺南尤其在江北那都是赫赫有名的!”
“浩軒,葉神醫還治好過一個臍帶繞頸的孕婦,那醫術……”徐伯鴻也對葉楓一臉崇敬,生怕孫浩軒小看了葉楓。
孰料,這反而起了反作用。
所謂同行相輕,孫浩軒原本就自視甚高,聽著這幫人吹捧葉楓就特別不爽了。
“哼,你們這保健局算什麼?完全是照貓畫虎東施效顰,我爸才是真正的紅牆禦醫啊!”
孫浩軒不屑地看著葉楓說道:“他治好幾個病例又有什麼了不起,瞎貓撞上死耗子罷了。我一年過手的病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就憑他,還沒有資格質疑我爸的權威!”
慢說是葉楓,就是黃養浩徐伯鴻,他都不放在眼裏。
黃養浩醫術冠絕嶺南了吧,但當時還不是禦醫堂的一個普通的醫生,而他爸孫天文則是副主任。
至於徐伯鴻更不值一提,江湖派代表,底蘊不深,路子不正,和孫天文更不能比了。
嶺南保健局一正一副兩個領導都對父親孫天文畢恭畢敬,奉若神明,執弟子禮。你還在他們倆手下混呢,算個什麼東西,你就敢跳出來質疑?
孫天文見葉楓忽然殺出來,氣得肺管子都要炸了,先被秦淵夫婦喝罵,現在又有個小專家出來挑釁,他哪能受得了啊?
但畢竟是老前輩,自然要表現出應有心胸氣度,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葉小友勇氣可嘉嘛!就我帶的那些博士生,每天跟在我屁股後麵就知道點頭稱是,這哪裏是治學的態度嗎?以後我看在治學上,還要向嶺南保健局的專家們學習嘛!”
“嗬嗬,慚愧慚愧!孫老您這話說得言重了!”黃養浩被臊得滿臉通紅訕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