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就一輩子也別回來了!”氣急敗壞的吼聲在院落裏回蕩著。
葉承恩手裏握著一柄青銅大劍,指著麵前背對著他的兒子――葉天,血絲密布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葉天,再次開口:“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們父子恩斷義絕!你這逆子永遠永遠也別想再回來!”
葉天腳步一頓,沉默不語,他心裏……很是愧疚。
“爸,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爸了,原諒我吧……”葉天不敢回頭,隻是輕聲念著他想說的,藏著他不敢說的。
葉承恩眼眶一紅,手中的青銅劍緩緩放了下來,左手握柄,右手托起劍刃摩挲著。他聲音有些沙啞,強忍著淚水說道:“天兒,你能告訴爸,你真的非要去追尋那所謂的成仙成神不可嗎?”
他聲音變得顫抖,“你忘了你媽臨走前的話了嗎?所謂的成仙成神,終究不過是強大一點的凡人。”到了最後,葉承恩幾乎是咆哮出聲:“做那仙神就真的那麼重要嗎?你這個逆子!”
葉天身體一震,僵硬的臉龐也不禁柔和下來,他側過身,微笑著對葉承恩說:“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愚笨,被那些人嘲諷戲弄,被他們冷眼相待,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很痛苦,也很憎恨自己為什麼會是一個廢物……”
“我很慶幸我有一個好父親,他包容了我的一切,他原諒我所有的不足,他一直為我遮風擋雨。”葉天頓了頓,似乎在思考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他像一座山,可這麼多年的風吹雨淋,就是山嶽,也撐不住了吧……”
葉承恩嘴唇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卻立馬被葉天打斷了,“後來我知道了,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我無法想象,媽口中的那個世界,我很向往,一直向往著,從小到大,無時無刻!”
葉天神情嚴肅的看著葉承恩,一字一頓,“我、要、成、神!”
“我要長生,我要去看一眼那個世界,去完成媽去世前的遺願。”說著,葉天嘴角擎起一抹自嘲,“可惜啊,我從小到大都如同無所不能的戰神一般的父親,到最後成了什麼?哈哈哈哈哈!懦夫!”
葉天的臉變得猙獰,他譏諷道:“葉承恩!如果你夠男人,如果你還算是個男人的話!那今天站在這裏的就不是我們兩個人,而是三個!”
“我媽走的時候你在哪?你擋在葉家那群畜牲麵前,你幫他們!啊?你就是這樣愛我媽的嗎?”
“如果你真是男人,那今天這要去成仙成神的就不是我,而是你!葉承恩你個廢物!懦夫!”葉天咆哮著,眼淚混著鼻涕滑落,他並不想這樣和他說話的,隻是他壓抑了太久,需要發泄,就像一個叛逆的孩子要把自己的委屈撒在無奈的家長身上一般。
葉承恩沉默,葉天也忽然就平靜下來,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對視著,直到夕陽餘暉散去,直到夜空璀璨,繁星點點。
葉承恩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走了兩步,把實力的青銅劍遞給葉天,輕聲說道:“她留給你的。”隨後就不再言語,轉身往內院走去,身影免不了落寞孤寂。
葉天沒有去看他,接過了青銅劍後,繼續他的步伐,推開院門抬步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