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個荒蕪的河壩子,以往這個地方是沒有人來的,隻有像今天這樣的日子才會聚集著很多人,而我今天就是這裏的主角,一個即將被槍斃的死刑犯。
我跪在滿是小石頭的地上,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有我的名字――劉進軍,在名字的上麵劃了一個紅紅的大叉,而名字下麵寫滿了我的罪名,字寫得很小,因為怕寫不下。
兩邊是看押我的武警。我的頭腦還是清醒的,我看向了人群,我在尋找,尋找我的戰友,我的戀人,他們都在。
法警大聲宣讀著我的罪狀,因為我罪跡累累,所以宣讀我罪狀,那個法警用了很長的時間,以至於他宣讀完以後,腦門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沒有仔細聽我的罪狀,因為那對我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我的耳朵裏隻聽到最後一句。
“以上是劉進軍的所有犯罪事實,現在對劉進軍進行宣判,判處劉進軍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立即執行死刑。”
人群開始沸騰,認識的,不認識的,此時我是他們唯一的敵人,對我進行著謾罵,甚至有些不理智的人對我扔石頭,吐口水。
我看到了我的戰友,他們奮力想衝過來,不過被一旁的警察阻攔著。
我還看到了那一身紅衣服的她,在不停地抹著眼淚。
我的心好痛……
不過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感受痛苦了,因為我脖子上的牌子已經被取下來了,這個時候,時間對我來說是多麼的寶貴,我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
我的腦袋上被套上了一個黑布罩子,這應該是政府的人性化考慮,不願行刑人員過於害怕。
我的眼前頓時一片黑暗,四周一下子也安靜下來了,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和眼淚留下的聲音。我努力睜大著眼睛,想要爭取這個世界給我最後的光明。
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睜著眼睛行刑,因為我能夠多看一眼她――那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
根據我的經驗,子彈會在一分鍾後進入我的腦袋,因為我已經聽到那邊子彈上膛的聲音了。
我拚命地睜大眼睛,希望能夠看到子彈向我飛來帶來的亮光。
“咻……”我終於看見了那抹光彩,絢麗而奪目,一顆子彈正在向我飛來,我想高喊:二十年後我又是一條好漢,可是我怎麼也喊不出來。
我知道,那顆子彈將會在0.05秒後進入我的身體,我開始害怕,拚命地想要掙紮,可是我動彈不得。
我似乎看到那顆子彈進入了我的身體,我似乎看到我的天靈蓋被掀起,我似乎看到我倒下了……
我拚命地掙紮,我感到我的下體一陣溫濕,我應該是尿褲子了……
“啊……”
我一陣驚呼,從噩夢中醒來,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媽的,原來是一場噩夢,嚇死老子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平靜了一下緊張地心情。我還不忘看了一眼下麵,還好,沒有真的尿褲子。
覺是睡不了了,索性起身。
天氣實在是太熱了,雖然我隻穿了一個大褲衩子,而旁邊也擺了一個風扇,仍然難以消除我身體的燥熱。
我起身走出房間……
“草,你他媽的又一個王炸,是不是耍詐了。”一個同樣穿著大褲衩,光著上身的小平頭大聲嚷嚷起來。
“珍子,你他娘的不要瞎搞,輸幾袋方便麵也不至於急眼了吧。”說話的也是一個小平頭,不過在這麼熱的天還能穿著一條長褲也足以說明他有點二,唯一讓人覺得他還正常的是,他沒有穿個襯衫,而是一個緊身背心,上半身結實的肌肉被勒得更加明顯。
“珍子,我也可以證明,大飛沒有作弊,都他媽的是兄弟,戰友,不至於。”
為大飛開脫的叫何沉香,外號“香腸”,他們都是我的戰友,現在我們都已經退役了,是兄弟。
他們三個在鬥地主,而輸贏就是幾桶方便麵,幾袋雞爪什麼的,此時大飛的麵前已經堆滿了這些玩意,這才是珍子急火的原因,因為如果他不向大飛求饒,估計這幾天就要靠肚子給他爭氣了。
我不喜歡打牌,所以我也不想看他們為這些而撕逼,我進了衛生間,解開褲子,讓家夥好一陣暢快。
當我再次回到客廳,他們三個繼續戰鬥了,閑著沒事,我走過去看著他們玩。
“大軍子,你一天到晚睡覺,不覺得無聊嗎?”
珍子一邊抓著牌,一邊和我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