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衣順著小水道一直朝前走,暗黑的地下迷宮,一股濃濃的潮濕的苔蘚的味道向她襲來。這樣的恐懼,讓她整個人陷入了麻木的漩渦。
她左顧右盼,沒有一絲亮光。密不透風。
她大聲喊著老仆,隻有自己清澈的回音。孤獨無援。
雲衣剛開始仔細走著腳下的路,可是走著走著,四麵八方永遠都是黑暗。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麵前還是一樣的暗黑。她疲倦至極。
“這好像是一個活死人墓,我在麵對永恒的黑暗……”雲衣對自己說出這句話後,一種絕望讓她再也沒有力氣跑,她摸著假山石,摸著自己的“墓地”。
她蹲在地上,靠著小道,喝了幾口水,這是甘甜的水啊。隻有水喝的話,她能活多久呢?
雲衣縮成一團,緊緊抱著自己的單薄的身體,冰冷的地宮,讓她開始渾身戰栗。可是,疲乏的倦意,卻讓她困倦至極。
帶著絕望和恐懼的眼淚,她睡著了。
夢裏,她夢到了藍天,夢到了桃花和飛絮。夢到了陽光溫暖的草地。
夢裏,她飛向父母。不遠處,有哥哥姐姐們的笑聲。不多久,李鬱出現了,躺在草地上,拿著書,背誦著《詩經》,仿佛是一首求愛的詩歌,雲衣已經記不清,但是她知道這一切都很幸福……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的腦袋昏沉,全身都是冰冷的。要命的是,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浸濕了,腳底踩下去都能出水。
雲衣這個時候,再也不敢喊,不敢叫。她要解決的第一個問題是:饑餓。
突然她想到,這些水的流動性,和新鮮度來說,這是活水。不是這個“墓地“的循環水。水的源頭,肯定是有出口的。凡是建造迷宮的人,都能找到出口。那個老仆一下子消失,他怎麼出去的?
雲衣給自己生存的希望。她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來一串,放在小溪裏。讓它順著流出來,希望小豆子可以看到這個線索來拯救自己。
於是她讓自己保持著勻速的速度朝前走,她開始不斷嚐試著各種岔路口。每個岔路口都是同樣的造型,兩旁的小道,靠近一側的小溪流。匆匆的流水,不急不緩。
雲衣試圖發現每個岔路口不一樣的地方,可是無濟於事。
她想如果把這裏的溪水給攔腰截斷,會出現什麼情況。可惜完全無濟於事,雲衣又將自己毛氈狐皮外套脫下來,放在水道裏。她堵上了水道。
如果這個水流是死水,那麼立即就會出現滿溢的狀況。如果是活水,這裏四通八達的水道,這裏的水不會造成滿溢。
雲衣冷靜的思考著,希望這個突然想到的辦法可以測出自己所在的迷宮究竟是怎麼回事。
結果,水道絲毫沒有堵塞。其他的水流分支,分解這裏的擁堵。這時候,雲衣突然想到,又從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一個絲帶,扔到分支的水流裏。由於這裏造成了擁堵,旁支的水流很湍急!
雲衣似乎是看到了希望。
跟著那個飄帶,瘋狂的跑著。
跑的氣喘籲籲後,她似乎又回到了狐皮大衣的原點。
這時候的絕望讓她不讓上次那樣讓她歇斯底裏的痛苦,反而讓她安靜了,仿佛是接受了這種命運。
雲衣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了,她喝了一口水。又蜷縮在一邊,大衣在水道裏已經濕透,這時候冷已經入骨,可是剛才的奔跑讓她精辟盡力!
等她醒來的時候,依然是四周全黑。
雲衣這時候又想到一個辦法,將大衣放在兩個溪流的岔路口。這樣能造成更大的堵塞,或許這次水流的方向可以帶她找到出去的路口。
她拖著疲憊的軀體,拉著濕透的大衣,放在分叉的流水口。這下很快造成大麵積的擁塞。就好像十字路口一下子被堵住了一樣。四麵八方的水都朝著這裏湧。
雲衣突然明白了:“上天給她的啟示!所有的水流其實朝著同一個方向!就是的。她朝著水沒有流動的那個水道,奔跑!”
在一個拐角的地方,她跟著水的流逝,判斷著出口。
這次能否跑出來,隻有這一次機會了。因為她根本沒有力氣了,求生的本能硬撐著自己。
雲衣又開始跑動,終於,出現了!
在經過四個岔路口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個小洞。
她毫無恐懼的鑽進去,哪怕裏麵是猛獸,她也不怕,因為總比孤獨的麵對永恒的黑暗要強多了。
走進小洞了,她隱隱問聞外麵的野花香味道,外麵就是出口嗎?
雲衣繼續朝前走,兩邊結滿了蜘蛛網。
這裏的水流更加湍急,雲衣抓住石塊,沿著小道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步都可能是生命的希望。
終於走到洞口,這個洞口被掩藏的很好。她排開枯萎的雜草。鑽出來一看,一塊墓地的石碑。
雲衣沒有來得及細看石碑。
她最想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