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衣披上衣服,準備送李鬱出門。
剛走到門口,李鬱說:“雲兒,你別送了。回去休息吧。”
雲衣不顧李鬱的勸說,執意跟在後麵,就像是一個尾巴。
忽然她問道:“先生,為何你說小豆子拆開信封會有危險?我從小和小豆子玩到大,在宮裏他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幾次救我於危難,即便是他看了,又能如何?如果小豆子都欺騙了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不能被欺騙的……”
雲衣趁著李鬱還未離開房間,說了這一番話。
李鬱停下來,望著她。看著她在黑夜中的眼睛,他的心底某一塊被觸動了。
他在之前差點告訴雲衣,小豆子就是袁世凱的人,小豆子把她最愛的皇太後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可是小豆子卻這麼護著雲衣。
他抓住了雲衣的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雲衣望著他:“先生,我說錯什麼了嗎?”
李鬱趕緊回答道:“沒有說錯。雲兒你別送了,回去好好休息,小豆子隻是在我的懷疑範圍內,如果你在很信任他,咱就不懷疑他。不過以後回信的時候,你還是悄悄拿給我好嗎?我會定期到你這裏拜訪,不過,隻能晚上來了……”
李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知道蔡將軍那裏會讓小鳳仙有所行動,可是雲衣這裏,卻不知曉。雲衣被蒙在鼓裏也好,因為小豆子實在太了解雲衣了,如果雲衣有半點紕漏,小豆子立即就能察覺出來。
李鬱在這一刻,正式決定隱瞞雲衣小豆子的身份了。現在是最危急的時刻,誰也不能出半點差錯。
雲衣低著頭說道:“先生,其實我在北大已經上課了。如果我收到信,我會去找你的。”
李鬱笑了笑,他就知道那個女孩是雲衣。
雲衣堅持要送走李鬱,她披著大衣,為李鬱送行。
走到院子裏,她嫻熟的打開自己家複雜的大鎖。這時候有人喊道:“誰呀?”
雲衣回答道:“爹爹,是我。我到院子裏那個東西,馬上回去。”雲衣示意李鬱不要說話。
這時候李鬱悄悄地從雲衣打開的門縫裏走出來。
雲衣望著李鬱的背影,內心有說不出的溫暖,這一刻這個男人和他正式建立了關係。
或許男女之間的事情,無論說多少話都無法解決彼此之間的矛盾,有時候隻需要一次牽手,一個吻才可以徹底打破那層隔膜。曖昧的關係也就破開了。可是對於雲衣和李鬱來講,似乎也是解開了心結,也似乎是沒有。
在兩個人分別後不久,李鬱收到了蔡廷幹的秘密信件。他邀請李鬱到袁世凱府上拜訪。如果在平常,這不算什麼,可是現在李鬱知道自己被幾股勢力跟蹤著,他必須小心又小心。
接到秘密信件那一刻,他就想著如何脫身,甩掉身後的各種尾巴。他甚至都懷疑現在自己也被日本間諜跟蹤了。
這個時候他多麼需要沈萬年的出力相救,可是他知道沈萬年對自己很失望,因為雲衣的事情。整堂課李鬱都在神思恍惚,同學們以為李鬱生病了,臉色很不好,最近他都心神恍惚。甚至學校已經有流言蜚語出來,說是他出賣的齊仕。
這些攻擊就像是瘟疫一樣在整個校園蔓延,因為現在全校的人都在聯名反對袁世凱的祭祀活動,可是隻有李鬱,每日鬼鬼祟祟,和平常要好的同事也不見麵了。
李鬱一笑而過,他不在乎這些。他知道一個男人要為了一個崇高的理想可以犧牲得更多,包括名譽。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隻在乎自己怎麼看自己。
下課後,再也沒有學生圍著他轉悠。他望著從另一個教室出來的雲衣,內心有些觸動,最近他們不經常見麵,因為沈萬年阻止雲衣和他見麵。
李鬱跟在雲衣後麵,小心翼翼走著,雲衣並未察覺。她知道沒有收到信件,是不能輕易去找李鬱。她隻能遠遠看著他,遠遠的看著他。她知道最近學校到處都是他的流言蜚語,她不相信李鬱和袁世凱有關係。
雲衣低著頭朝著學校門外走著,爹爹就在不遠處等著她。
她走向爹爹,然後擠出了笑容道:“走吧。”
沈萬年並沒有走,他對雲兒說:“雲兒,你在這裏等著。不要亂走,就在車子這裏,我去去就回來。”
沈萬年遠遠就看到李鬱了。他看到李鬱在跟蹤雲衣,他躲起來了,但是依然逃不過沈萬年的眼睛。
沈萬年三步兩步跑到了李鬱的藏身處。
笑道:“先生,別來無恙。沒想到我們這麼見麵!”
李鬱知道沈萬年指的什麼。他尷尬的笑笑:“如果不這樣,沈老爺子不會來見我。李鬱是不是哪裏得罪您了?您最近都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