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靜白,宛如流水,清涼而柔軟地蓋在雲衣身上,似乎這是一層透亮的被褥。她就這樣享受著這嶺南的月夜,這難得的清涼之夜。忽然外麵掛起了大風,長廊裏的風鈴演奏著不和諧的音樂,急促而緊張。
但是雲衣的心似乎平靜多了,她寫完了那個將近一萬字的故事,內心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於是,就這樣愉悅地睡著了。
第二天,她照例去早餐的廳房吃飯,不見老爺,不見徐公子,就納悶問管家道:“老爺和公子都去哪裏了?”
“他們一大早就出去了,讓靈兒在這裏伺候您。靈兒,給小姐伺候早餐。”
這一天的早餐吃的極其沒有趣味,徐熙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離開了,想必肯定是什麼要緊事吧。她吃過飯就悶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給徐熙做衣服。
可是,幾次都沒有心思,隻是覺得事情蹊蹺,但也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臨近中午的時候,雲衣再次去問管家老爺和少爺回來了沒,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還在外麵辦事。
靈兒端著午餐到了雲衣房間,就陪著雲衣聊著天。
“老爺和少爺平時不忙嗎?像這樣的情況多嗎?”雲衣問道。
“奴婢不知道呢,奴婢是新來的,很多也不清楚。”
雲衣看著丫頭什麼都不願意說,也隻好作罷。
“靈兒,我吃好了,你端走吧。”雲衣客氣地說道。
“是不是靈兒伺候的不好?惹著小姐生氣了?”靈兒很緊張。
“沒有,等老爺和少爺回來告訴我一聲就好。”
雲衣裝作很疲倦的樣子,靈兒答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大約到了傍晚,雲衣拿著自己的手稿,寫上了“依雲”的筆名,就把《哀思日記》郵寄到了報社。這是她寫的第一篇小說,所以很緊張,但也覺得刺激。
離開報社,雲衣沿著大街走著,看著四周車來車往,她恍然間出了神兒。
“李鬱啊李鬱,你究竟在哪裏呢?我能否和你在這個大街上偶遇?”雲兒有些哀傷,想著自己的小說,更加哀傷。
於是加快了腳步,往徐府走去。
快到徐府的時候,恰好看到徐老爺和徐熙還有警察局的人在一起說話。
“這件事就麻煩您了,張局長。”
“查人的事情我們在行,放心。不過那個掌櫃的交代的是不是事實,這無人能證實。但我們會盡量去調查!”
“好,多謝!”
“在下告辭了!”局長坐車離開了。
雲衣立即跑過來,歡笑著說:“熙哥哥,徐老爺!你們可回來了!”
這時候徐熙有些緊張,驚訝地問道:“雲兒,你怎麼在這裏?!”
“我出去溜達去了,在家裏憋得慌!”
徐老爺則笑道:“孩子,過來,跟著老頭子回家。讓這個呆瓜一個人在這裏傻站著吧!”他巧妙的讓雲衣不去懷疑徐熙的有點過激的驚訝。
“好!我們回家!”
雲衣拉著徐老爺的胳膊,經過徐熙的時候也喊了一聲:“走呀!”
三個人就歡聲笑語得回去了,但是徐熙和徐老爺的心裏都有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能引爆。
雲衣渾然不覺,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走了狗屎運,讓這家人把自己當成小姐來對待。
“雲兒,聽說你父母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
他們轉到花園裏的涼亭裏,仆人烹茶,三人坐定開始閑聊。
“嗯,爹爹是拉黃包車的,母親是給人做裁縫的,街坊四鄰都會來找她。姐姐遺傳了媽媽的這樣的裁縫功底……”
“你也是啊,你做的很好!”徐熙附和著誇讚道。
徐老爺沒有搭理徐熙繼續問道:“孩子,你喜歡廣州嗎?你一直在北方長大,來這裏也沒問過你適應不?”
“其實我們家以前在福建,後來漂泊到蘇杭,再後來是南京,後來才是北京……這一路上都是爹爹帶著全家漂,到了北京終於覺得可以安定了,才定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