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拳頭撞在了一處,出一聲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年輕人的身子陡然頓住,手臂無力的垂下,任秋實向後退了兩步,臉上卻露出殘忍的笑意。
“兔崽子,你左手有傷,右手的骨頭又裂了,現在還拿什麼跟我鬥?”
盡管體能消耗已達臨界點,心跳如鼓,眼前花,這老魔頭卻仍憑著一股求生的意誌硬撐著。
“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任秋實,你打倒我了嗎?”年輕人冷峻的神情絲毫不為所動,陰冷的目光似乎能窺破對手的虛實:“你酒色過度,吃仙丹也補不回來了,與其虛張聲勢,還不如坐下來休息片刻,當心油盡燈枯活活累死你。”
“兔崽子,算你狠,你的沒錯,老子是快要被你逼死了,既然我反正都是死,為什麼要鬆了這口氣成全你?”
任秋實此刻全身筋肉都已疲憊到極限,五髒六腑的機能運轉都已達極限,全憑著一口氣催著心髒供血硬撐住,一旦鬆了這口丹田氣,這家夥轉瞬就得垮下來,沒個一年半載都別指望養好。然而,他十分清楚,一旦被抓,根本不可能還有一年半載的時間給他養傷。
大雨落在他們身上,雨水因為體溫的緣故蒸騰,又很快被澆散。年輕人昂然而立,呼吸悠長平穩。任秋實佝僂著身軀,隻剩下苟延殘喘。但是年輕人的雙手都受了重傷,任秋實雖然精氣神都已耗盡,卻還有出最後一擊的能力。
“你死在這裏跟死在我們手裏對你來沒區別,但對你兒子卻有很大不同。”
年輕人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像一記悶錘砸在任秋實的心上。他的語氣有些慌亂帶著不甘之意:“我做的事情他半點不知,從未參與,你能把他怎樣?”
“你賺的黑錢他總花過吧?”年輕人冷漠的看著他:“那些錢上沾滿了肮髒的鮮血,他早就不算幹淨了。”
“你要幹什麼?”任秋實的呼吸更加紊亂,絕望的吼道:“別忘了,你是一個警察。”
“你應該最清楚我這個警察很特殊。”年輕人唇角掛著冷酷的微笑:“先讓他染上毒癮怎麼樣?你不是經常用這辦法考驗臥底調教女人嗎?”
“是的,你的沒錯,如果你不是這麼特殊,我根本不可能那麼信任你,也不至於有今。”任秋實憤恨的罵了一句娘,“吸毒比老子凶,玩女人比老子會玩兒,江湖切口的比老子還溜,如果不是這樣,老子也不會上了你的當。”
“所以你很清楚我不是而已。”年輕人先前挪了半步:“你要作何選擇?”
“姓顧的,你若言而無信耍了老子,老子到了下邊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幾乎是用吼的完這句話,任秋實神情忽然一鬆,眼神瞬間渙散,一頭栽倒在泥水中。
年輕人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他麵前,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忍著手臂的傷痛,勉力從身上摸出個銬子,分別拷住了任秋實的右手和左腳。原來他的體能狀況其實並不比任秋實好多少。盯著任秋實懊悔絕望的眼神,唇角撇起一絲笑意:“是不是有些不甘心?”
任秋實無力的點點頭:“剛才我若出手,很有機會跟你同歸於盡,現在什麼都晚了,我就想知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警察,你究竟是從哪來的?”
年輕人仰望蒼穹,潸然大笑,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那笑聲卻是穿金裂石:“我從地獄來,來到人間就是為了給你們這種人指一條去那裏的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