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亞軍身上帶著微型通話器,聲音傳到外圍指揮車上,院子外不遠處正準備強攻的特警們立即停止了動作。負責指揮的劉福堂命令所有人暫時退到兩百米以外。
“你這又是何苦呢?”趙亞軍全然不顧耳邊撤退的命令,瞥了一眼男人坐下的電線裝置,走過去坐到了男人對麵。
“夠膽色!”男人衝趙亞軍豎起拇指,自我介紹道:“我姓耿,因為是建軍節出生的,所以叫建軍,父子兩代人都跟部隊有緣,我猜你現在大概也已經知道我從前在部隊的事情。”
“你之前的身份資料還沒到解密年限,我所知並不多,但軍功章我還認識。”趙亞軍回到之前的話題:“為什麼要鬧到這一步?你應該很清楚,對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我在等一個人,能等多久就等多久,如果等不來我就等到死。”耿建軍笑著。
趙亞軍的耳邊劉福堂一直在聒噪,他不耐的將微型通話器摘下關閉,心裏想著顧佑交代的話,意味深長的道:“那個人到現在都沒來,也許就不會來了,又或者他根本不能來。”
“你好像知道我在等什麼人似的。”耿建軍眼皮一翻,掃了趙亞軍一眼。
趙亞軍答非所問道:“我受人之托問你一句,屋子裏的人還活著嗎?”
耿建軍眸子一亮:“受人之托?”
趙亞軍搖頭:“不是你等的那個人,但托我問你問題的人,隻要你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就有辦法讓你見到要等的人。”
耿建軍低下頭:“你覺著我還有機會活著離開這裏?”
“事在人為,隻要屋子裏的人都活著,你現在放棄對抗,我願意跟你一起走出去。”趙亞軍誠懇的。
“出去?”耿建軍戲謔的一笑:“蹲大牢還是被外頭那些狙擊手打死?”
趙亞軍搖頭道:“離開這裏,見你要等的人,也許他也在等著見你。”
“你肯,外頭那些警察肯嗎?”
“你可以挾持我離開這兒。”
耿建軍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不像是那種肯徇私枉法的警察。”
“我也曾是個軍人,過去保家衛國,現在的職責是消滅罪犯保護無辜,在這個原則下,我也想盡量生活的更好些。”
“我願意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外麵那些人和你那個藏頭露尾的委托人。”
“你也許會考慮相信這個。”趙亞軍從衣兜裏取出一柄刀。
那是用高射機槍的子彈殼做的,形狀像手術刀。
耿建軍把它接在手中,摩挲凝視了許久。抬頭問道:“需要我怎麼配合你?”
“先你得把屁股下麵的引爆裝置拆了。”
“除了那三個半夜來放火的家夥,我沒打算傷害其他任何人,所以裝置是裝樣子的。”
趙亞軍暗自鬆了一口氣,道:“第一步先離開這裏,出了城會有人接應,幫你擺脫警方的追蹤。”
十分鍾後,一床大被罩著三個人從院子裏緩緩走出。被子下麵,三個人穿著相同的保安製服,腳步一致往外走。趙亞軍在被子下喊話,“我是趙亞軍,現在跟崔副市長和嫌犯一起走出來,為了保證人質的安危,我命令你們不得輕舉妄動!”
廢墟的外圍,一輛黑色越野車裏。顧佑放下望遠鏡,轉頭對身旁的孫曉東:“人出來了,這三辛苦你了。”
孫曉東道:“我這就去安排接應的車,從工地南邊走,那邊的路口多容易脫身,而且拆遷隊的臨時停車場就在那邊,所有車都是一個樣兒,等下我讓他們一起全開走,到時候亂哄哄的,裏頭那位逃離時會更容易。”
“隻要人上了我安排的車,接下來就沒你什麼事兒了。”顧佑完,從後排座位上取過一個皮包遞給孫曉東,“這事兒過去後,公安局那邊肯定會找你麻煩,可能還得受點委屈,這裏是二十萬塊錢,不多,就是這麼點意思。”
孫曉東吃了一驚,愣了一下才遲疑著把包接到手中,道:“從頭到尾我也就幫了這麼點忙”
顧佑擺手道:“客氣話孫哥就不必了,這事兒辦完,弄不好你飯碗子都得丟了,真到了那一步,記得來臥龍塘找我,你要怕屈才,就拿著這筆錢做點生意。”
孫曉東按了按錢包,點頭道:“放心,到時候警方問起來,我就一口咬定當時慌了神,挪車是為了給警方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