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建軍痛苦的閉上雙眼。
顧佑忽然話鋒一轉,嘲弄的語氣:“實話,我覺得你們兩個有點矯情,當年你們中間的一個若是有幸被關進去幾年開開眼界,或許你們倆就不會有這麼多年的遺憾和痛苦了。”
“他,這些年在裏頭生活的怎麼樣?”耿建軍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樣子,神思不屬問了一句。
“怎麼呢,好肯定談不上,但我覺著對他來算不得壞事,經過這幾年,至少他不會像從前你們在一起時那麼矯情了吧。”顧佑指了指耿建軍的左手,道:“要是從前的苗世凡,你相信他會讓我知道那玩意的來曆嗎?”
耿建軍左手一翻,那把消失在右手的刀出現在左手掌心。
顧佑笑道:“大叔,你這手法真不賴,我學過幾手古彩戲法,卻也未必做得到。”
關於這把刀,耿建軍和苗世凡有著共同的痛苦記憶。
耿建軍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對你不利?還是你真的認為他之所以會變成那樣子,隻是因為我們倆的事兒?他頓了頓,語氣陡寒:你若知道我們兩個當年經曆過的事情,恐怕就不會笑得這麼輕鬆了。”
他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陰森森的,記得初見苗世凡時,他也是這樣的目光。
不就是一起吃了幾口死人肉嗎?顧佑早從耿建軍的日記中知道了當年二人在荒島上做過的事情。想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忽然想到了龍爺。那老頭子和另外兩個戰友曾經吃掉十幾個鬼子。卻一輩子活了個坦坦然然痛痛快快。那點事在老頭子心裏沒留下半點陰影。
“在獄中的時候,我認識一位老爺子,當過紅軍,打過鬼子,有一次他被困在大山裏,彈盡糧絕,身邊隻有兩個戰友和十幾個被他們幹掉的鬼子,當時他也做了跟你們那時候一樣的事情,你猜他後來怎樣了?”
顧佑話的時候,耿建軍一直皺眉不語,左手不停的翻弄那把刀,忽然停住,忍不住問了句:“他怎樣了?”
“他娶了四個老婆,生了一大堆孩子,一輩子活了個痛快自在!”顧佑到這兒,突然出手抓住耿建軍左手腕子,耿建軍手腕一翻,刀光一閃,顧佑的手指機敏的避開刀刃,從刀背的位置將刀夾住,笑道:“別你沒有殺我的必要,就算你真有這個打算,至少也得有這個本事。”
二人僵持著,越野車依舊飛向前。看得出,耿建軍動手的決心不大,緩緩鬆開手。
顧佑把刀子丟還給他,道:“實話講,如果你們倆不是那麼矯情,我大概會多佩服你們幾分,在我看來,當年你們兩個能活下來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壯舉,而你們不但活了下來,甚至還完成了任務,破壞了前蘇聯在南疆鄰國搞的秘密實驗室,立了特等功,這就更了不起了。”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前陣子我家裏被人光顧了,我當時以為是拆遷隊那幫人做的,看來我判斷錯了。”
“大叔,你真沒必要對我這麼敵視。”顧佑並不否認耿建軍的指控,坦然道:“苗先生是我的啟蒙老師,於我也算有恩,我對你們沒有半點敵意。”
“為什麼幫我們?”耿建軍神色不變,又問:“如果隻是為了報答他,又何必知道我們這麼多事?”
“我在籌劃一件事,需要他幫忙。”顧佑不跟他兜圈子,實話實道:“如果有必要,也許還要用到大叔你所掌握的某些技能,之所以了解你們倆的事情隻是為了更容易建立彼此之間的信任,我希望能和你們建立知心可靠的關係。”
“你?”耿建軍遲疑的:“你這人年紀不大,卻精明的可怕,拿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顧佑:“我會把我要做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們,我還會盡我所能的幫你們兩個走到一起,至於你們要怎麼做,我不勉強。”
耿建軍還沒放鬆警惕:“你準備帶我去哪?”
顧佑道:“暫時先住在我家裏。”
耿建軍:“你不怕我暴露了,會連累你?”
顧佑渾不在意:“既然了要建立彼此間相互信任的關係,自然就不該有所保留,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你們倆見一麵,等你見了他就會知道我過往的一些事情,相信到那時你會更願意信任我。”
耿建軍嗯了一聲,沒有再問什麼,卻將座椅放倒,閉上眼慢慢躺了下去,順手將安全帶拉上,很放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