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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郎高這麼一問,我想一下,也不好跟他直,就:“五筒,你先上車,這事以後再告訴你。”
他一愣,雙眼盯著我,沉聲道:“他出事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話。
他又問,“出什麼事了?”
“他…他…他死了。”這話的時候,我感覺難受的要死。
“死了?”他表情一怔,緊接著,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顫音道:“他現在在哪?”
我指了指貨櫃,“在裏麵。”
他一把推開我,立馬朝貨車上爬了上去,我擔心他出事,跟了上去,就見到郎高活生生地扯斷拇指粗的麻繩,顫抖地掀開草席,雙眼死死地盯著何耀光的屍體,也不話。
“五筒!”我試探性地喊了他一句。
他朝我罷了罷手,示意我不要話,對著屍體顫音地喊道:“哥們,我來看你了。”
著,他彎下腰,將何耀光身上的草席完全扯開,又將那塑料膜拉開,露出屍體的頭部,他伸手擦了擦屍體的臉,再將屍體的頭發弄了一下,令其看上去有股威嚴。
做好這一些,他怔了怔神色,右腳猛地跺在地頭,朝何耀光敬了一個軍禮,嘴裏開始唱道:“大路朝,走,走,走,中國朝前走,前程似錦人豪邁,中國朝前走,風是我們的歌,雷是我們在吼…”
唱著,唱著,兩行眼淚奪眶而出,即便這樣,郎高依舊沒有停止他的歌聲,而是哽塞的繼續唱著那首《中國朝前走》。
坦誠,他唱歌不好聽,甚至有點像鬼哭狼嚎,但是,此時,我卻覺得這歌聲格外動人,宛如之音,令人忍不住想要跟他一起合唱。
就在這時,我身後響起兩道歌聲,扭頭一看,是王跟李,他倆站在貨車下麵,麵露凝重之色,右手放在太陽穴的位置,嘴裏唱的是《中國朝前走》。
我沒參過軍,也沒進過警校,更不懂他們之間的情感,可,作為一個外人,我能感受到歌聲中的悲,能感受到歌聲中的期望,更能感受到他們的辛酸。
當下,我學著他們的樣子,開始跟著唱了起來,“大路朝,走,走,走,中國朝前走,前程似錦人豪邁,中國朝前走,風是我們的歌,雷是我們在吼…”
很快,喬伊絲、王初瑤也跟著唱了起來,在這一瞬間,我有種錯覺,就覺得何耀光好像沒死。
歌聲大概持續了十分鍾的樣子,我們所有人眼睛有點濕潤,那郎高忽然罷了罷手,示意我們停下歌聲,就問我:“九哥,他是怎麼死的?”
“自殺!”我輕聲了一句。
“自殺?”他一愣,好像不相信我的話,怒道:“不可能,在警校那會,他最看不起自殺的人,他不可能選擇自殺。”
我苦笑一聲,就將何耀光的記事本朝他遞了過去,“這是何耀光的筆記,這裏麵寫了他自殺的原因。”
他接過記事本,也沒話,開始翻了起來。
隨著紙張的翻動,郎高臉色越來越沉,待翻完最後一張紙,他額頭上露出一條條青筋,格外顯眼,嘶吼道:“是誰?到底是誰汙蔑他,又是誰玷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