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廁所解決完畢,我整好衣服下樓,走到大門那邊的時候,那個少尉師堯已經不見了,另一位士官站在那守夜,看見我沒問什麼,就是讓我趕緊回去。
上了二層,看到林陽和張瑋兵同時躺在地上,兩腿抬高至45度,從兩人緊要的牙關和滿頭汗水來看,估計已經抬了一會了。周圍的士兵緊張的看著兩人,其中一個還不時觀察手表。
又開賭了。我沒興趣,直接進屋了。除了高小涵還在和黃旭陽聊天,其他人都睡了,林月縮在一個牆角閉著眼不動。我本想跟她說兩句,一琢磨還是算了,就算她沒睡著,保不準又得吵起來,我還是踏實守夜好了。
加工廠的第一個夜晚,我間斷性的跑了五趟廁所。二層的大廳裏,林陽和張瑋兵倒在地上就睡了,其他幾個軍人還要值夜,看見來回奔走的我,紛紛投來了同情的目光。等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兩腿直打抽抽。彭姐被我吵醒了,知道緣由後不理我的推辭就開始給我輕輕的揉腿,別說,按一按還真就好多了。想起來彭姐說過她以前是幼兒園的教師,估計沒事也會給那些小朋友揉吧……
1月26日,星期六,小雨轉晴。
大概淩晨3點多的時候,外麵又掉了一陣小雨,不過很快就停了。野貓的叫聲如同嬰兒哭泣一般從窗外傳了進來,這還一月就開始fa.春了麼。我找了根10幾厘米的廢鐵管,在牆上隨意的畫著火柴人打架,以前初中上課就愛畫這個。
學生時代的常年熬夜沒有什麼其他好處,卻是練出來通過身體的反應來感測夜晚的時間,每次都能猜個大概。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小涵醒了。原本黃旭陽就睡在他旁邊,可高小涵這小子睡覺還喜歡打人,把那男孩打的醒了好幾次,於是挪到老遠去睡了。
“黃旭陽呢……”高小涵迷離的看著身邊哼哧道,接著又打了個哈欠,看見我,說道:“石磊哥,你還沒睡啊……”
“沒,你接著睡吧。”
高小涵揉了揉眼睛,道:“這有軍隊守著,你就放心睡吧。”
“行了,睡你的。”
他哦了一聲,轉個身剛要躺下,又起來說道:“得了,石磊哥,我來守著,你趕緊睡會吧。”
“行。”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我去……您還真不客氣……”高小涵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我上趟廁所,一會回來看著,你先睡吧。”說完他就出去了。
我往鋪在地上的皮夾克一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聽見關門的聲音,然後就睡著了。
那夜我又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一個女孩在前麵跑,我就在後麵追,那意思好像說她就是和我約定的那個女孩。追了很久很久,我終於抓住了她的肩膀,等她一回頭,我發現竟然是林月,她揮手給了我一巴掌,然後從憑空出現的包裏掏出了一堆雜亂的衛生紙,全都扔在我身上,接著又轉身跑了。剩我一個人掛著一身衛生紙站在風中淩亂……
我走在一個人來人往的街頭,身上還掛著衛生紙,卻聽不到一點聲音,也沒人注意我這個‘怪人’。前方有一個和曼哈頓時代廣場上一樣的大屏幕。不一會,一陣嘈雜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接著有人在旁邊晃悠我,晃晃的我就醒了。
天色已然大亮,朦朧中看到彭姐在一邊叫我,房間裏有人正在排隊往外走。
“怎麼回事。”我揉揉眼睛坐了起來。
“直升機來了,在天台,他們是這一批登機的。”
聞言我才注意到一陣轟鳴聲從房頂傳來,帶的整個房間似乎都在輕微的顫抖。林陽已經回來了,坐在我旁邊,說道:“每次帶走十五個人,還有一定量的物資。如果上一組人數不夠,就從下一組出人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