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元姐照常去了學裏。 WwWCOM今日學裏可清靜得緊,麗姐去了襄陽,嫦姐回家侍疾,學裏隻剩她們五個了。元姐覺得這樣可真不錯,沒有麗姐的女學才是一個好女學。
是以,她心情可好得很,放學回家的路上,故意讓車夫放慢了度,掀了簾角往外瞧。待到到了主路,街上的商販多起來,元姐更是不再顧忌,半個簾子都掀開了,左瞧瞧,右瞧瞧,秋雲再是勸了她也沒用。她還指了那邊耍猴的給秋雲看,馬車上可是要比站在路邊看得清楚多了。
可她瞧著瞧著卻愣住了,因為她看見了路邊的一個人,而那人也看見了她。
那人身著墨綠色交領衫,還是一副讀書人的樣子。他劍眉星目,玉樹臨風,便是站在人群裏也一下就能顯出來,所謂鶴立雞群,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因此,元姐一眼便瞧見他了。
然而,徐紀文也一眼就瞧見了元姐。試想,哪家的大家閨秀坐了馬車還把簾子掀開呢?元姐這般毫無顧忌的舉動,也許在光化人看來並無所謂,畢竟此地民風開放些,可徐紀文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京城的閨秀可是萬萬不敢這樣做的。
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意會遇上對方,也不意對方會瞧見自己。二人自是認出了彼此的,可雙方都改頭換麵的出現卻讓人不敢相認,元姐忘了放下車簾,徐紀文也忘了閃進人群,都隻傻傻地看著,呆呆地看著。
好在馬車沒行多遠就轉入了巷,如此視線被切斷,才讓二人回過神來。
元姐突然想到自己被他瞧見了,有些心慌,有些不知所措。可轉念一想,這次並不在從棗陽回來的路上,隻是在光化,自己有著正大光明的身份,可不怕他查,還有什麼可慌的?倒是那鄭牧,飄忽不定地,才該害怕才是。元姐這樣想著,不忘提醒自己回去告訴舅舅。
可徐紀文卻連連苦笑,本就怕人被認出來,才跑到光化來的,沒成想還是被瞧見了。好在不是京城裏見過的人,不過是廟山村的姑娘。想必,像韓先生那般隱士也應是知道他的難處吧,畢竟這世道如此之亂,韓先生定也是逼不得已才隱居的吧。
想到這,他倒覺得有意思了。那韓先生隱居山村不是過的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出現在光化了?此事還少不得要打聽打聽,雖然韓先生不像是會壞了自己事的人,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的清楚些總是好的。
二人如此邂逅,又各懷心思去了。
晚間的時候,韓先生和徐紀文都得了信了。
徐紀文就不必了,韓家對外的辭自是密而不破的,畢竟在此地經營了十年,若是連這點本事也無,也不必談什麼恢名複姓了。不過,徐紀文對此事卻是將信將疑,他總覺得韓先生不是常人。
韓先生當然也覺得那鄭牧不是一般人,隻不過他這樣四處飄忽,有些讓人摸不清頭腦。韓先生想到那次他那個大膽的猜測了。
若這鄭牧當真是忠勤伯的四子,那他來襄陽府幹嘛呢?是投靠親戚?
似忠勤伯這種開國元勳,早就合家遷居京城了吧。忠勤伯夫人於氏出自孔孟之鄉的於家,也是名門望族。可這是襄陽,忠勤伯府能有什麼親戚在襄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