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說有到孫家鎮的車票,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摸出幾張車票,找了一下,抽出一張給丁磊看。
\"兄弟,看仔細了,車子馬上要開了,後麵沒有班車了。\"
丁磊看了下,確實是到孫家鎮的車票。
從布城到孫家鎮,有五六百裏,公交車要走七八個小時。因為是普通的馬路,車速不可能太快。票上寫得明白,上午九點發車,票價100元。
丁磊對張五說道:\"張哥,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張五抬腕看了看手表,上午八點四十八分。
中年男子說道:\"如果要買,200元一張,我這裏一共有二張。\"
說這話時,中年男子注意到了,去孫家鎮的,隻有丁磊和張五二個人。
丁磊還價道:\"老兄,三百怎麼樣?\"
中年男子笑道:\"兄弟不要亂話,今天是二九了,如果你倆想回家吃團圓飯,就買了吧。我呢,二百才賣,否則在這裏退票。\"
張五見前麵人頭攢頭,短時間不可能買到票,於是咬了咬牙,決然道:\"這位兄弟,這票我倆買下了!\"
說完,張五從布袋裏掏出四張百元大鈔,遞給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接過鈔票,把二張車票給了張五,然後一抱拳,離開了售票室。
張五、丁磊拎著行李箱,一溜小跑,進了候車室。
根據車票上的門號,二人跑到13號檢票口。
此時,檢票員剛剛檢好票,要關鐵門呢。
\"慢,同誌,慢點,我要坐車回孫家鎮!\"
檢票員拉開鐵門,為張五、丁磊檢了票。
二人似離弦之箭,向開往家鄉的班車衝去。
上了車,二人氣喘籲籲,抬眼一看,嘿嘿,車上擠滿了人,根本沒有座位。
張五說道:\"幸虧遇上了那個黃牛,否則今晚要呆在布城了。早點到家,心就踏實了。\"
停頓了一下,張五繼續道:\"隻是二百元一張,黃牛宰得狠了些。\"
班車奔馳,兩旁的樹木急劇後移,排山倒海般,張五、丁磊談了一會話,沉沉睡去,一覺醒來,已到了烏海堡,行程過半。
張五推了推丁磊,硬是推醒了他,丁磊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問道:\"啥事呀,老哥你精神特好!\"
張五笑道:\"我說小丁,我大你一半年紀,在車子裏睡不著,你卻睡得像頭豬。你看,烏海堡到了,藍登和管市長都是烏海堡人。
丁磊伸頸看了看,烏海堡的街,十分寬敞,全部裝了路燈。街旁的房屋,高大整齊,和他的家鄉孫家鎮相比,強多了。
張五說道:\"本來嘛,這烏海堡沒孫家鎮大,隻因管生做了布城市長,在烏海堡大力投資,蓋了不少高樓,成了現在這樣子。當了官,家裏的茅房也升級!\"
丁磊笑道:\"老哥你鳴不平了,有用嗎?見怪不怪,我呀,沒想到藍登傍上了管市長這條粗腿,把咱倆的工錢發清了。看來呀,有一個好老鄉,勝過百兩黃金哪。\"
張五憤然道:\"姓藍的欠我五萬多,全賴了。他說他上家沒給他,我看是放屁!\"
話休絮煩,張五、丁磊說了一陣話,打起了磕睡,傍晚時分,班車抵達孫家鎮車站,嘎的一聲,停了下來。
剩下的幾名旅客下了車,隻有張五和丁磊,睡得很香,沒醒過來。
司機扭頭喊道:\"喂,你們二個醒醒,到終點站啦!\"
啊?!
丁磊年輕,反應快,聽到司機的話,一下子醒了。
這回輪到丁磊推張五了,他一連推了幾次,推醒了張五。
\"張哥,到家啦,孫家鎮到了!\"
張五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眶,懵懵懂懂地立起身來,拎著行李箱,隨著丁磊往外走。
突然,張五感到兜裏好像少了什麼,用手一摸,啊呀我的媽呀,袋子空空的!
我的錢袋呢?上哪啦?
張五著了急,身上摸了個遍,沒有錢袋的影蹤。
\"小丁,不好了,我的錢袋被人拿了!\"張五大呼小叫起來。
丁磊聽了,也著了急,和張五在車廂裏四下裏找,沒找到張五的錢袋。
說是錢袋,其就是張五領工錢的那隻布袋。這隻布袋用粗布做成,很牢,張五用了十多年,從來沒有出現破洞。塞滿錢的話,可放十萬元。
現在好了,陪他多年的布袋不見了,張五恍然若失。最要命的,裏麵的八千多元,連同布袋,不翼而飛。
佛教傳說中有一位布袋和尚,他有一首四言詩: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何等自在
對張五來說,此時的他,絕對不可能達到布袋和尚的那個境界,他呀,嘴起了瓢,哭了起來:\"我,我的媽呀,你在哪兒呀,我的錢被人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