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憐憫之心人皆有(1 / 2)

靈祥人民醫院骨科病房裏,顧海倚在病床上,狠吞虎咽,風卷殘雲,不到二十分鍾,一隻脆皮鴨吃光,六瓶啤酒下肚,臉色紅潤,根本不像一個病人。

其實鍾靈宏的車,隻是擦了下顧海的大腿表皮,並沒有受多大的傷。骨科醫生呢,其實在忽悠鍾靈宏,說什麼筋絡嚴重受傷。大家都知道,筋絡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醫生用這方麵的東西說事,最容易欺騙消費者了。

張五問了顧海一些情況,顧海說身邊錢沒了,想起了張哥,才到縣城上班。

張五苦笑道:“三隻眼,你真的會玩,沒錢生活了,才出來打工,怪不得沒娶到老婆。你呀,我看要當一輩子光棍了。”

顧海回敬道:“哎,我說張哥,你到布城打工打了二十八年,勤勤懇懇,老老實實,你娶到老婆了嗎?我呢,是沒娶到老婆,可我比你活得瀟灑。”

這話,差點把張五氣死。

因為現在的張五,和過去的張五不同了,過去隻是個省城的打工仔。現在呢,是靈祥縣拆遷辦泥工隊副隊長,好歹是個建築管理人員。還有,張五傍上了貴婦人徐婭,人生發生了戲劇性變化,馬上要升遷啦。

而“三隻眼”顧海呢,怎能和張五比呢,快六十的人了,三無人員(沒父母,沒老婆,沒子女),拿著幾百元一個月的低保,煙酒二頭順,沒本事做泥匠大工,隻能幹小工,每天隻能掙一百多元,而且三天打魚二天曬網。至今沒有一分錢積蓄,這樣的人,就算是二婚頭,也不願嫁給他。

還有,顧海為人,口無遮攔,經常喝醉酒,打人罵人,對他來說,家常便飯。

人窮仇富,道德品質低下,親戚幾乎沒人幫他,毫無外來援助。惟一的幫點,那就是像張五這樣的人了。

如今顧海當著錢輝、張耀、吳靈兵、曾磊磊、趙天一的麵,揭張五傷疤,讓張五難堪。

好在張五為人厚道,並不計較顧海這些,二人畢竟是鄰居,言語間不快,張五並不放在心上。

可顧海呢,說話愈發放肆了,竟然這樣說道:“我說張哥哎,你現在是泥工隊副隊長,等拆遷工作完成,你不是和我一樣,回到鄉下打秋風嗎,嘿嘿。”

這下子,張五再也忍不住了,板著臉道:“三隻眼,你老酒是不是喝多了?嘴像糞勺一樣,毫無節製。你張哥在布城打工二十八年,家裏雖然沒蓋上房,沒娶上媳婦,但一直幫助我妹妹一家人,每年為慈善事業貢獻銀子。你呢,隻知吃喝玩樂,哪有半點社會責任。不是說你,你這德性,下輩子也討不到老婆!”

顧海聽了,心裏自然不快,想發作,但不敢,因為現在躺在病床上,張五是他惟一的依靠,如果和張五鬧翻了,絕對沒好果子吃!

所以呀,顧海隻是紅著眼,瞪著張五。

張五不想在病房裏多呆了,本想和顧海拉一會家常,沒想到顧海這樣的表現,令他失望。但顧海沒有親人,不幫他,良心上過不去。

話休絮煩,張五離開病房,在醫院裏找到做中介的人,因為這些人就在大廳裏候著,主動上來搭訕,所以呀,很容易找。

因為伺候顧海的難度不大,張五和醫院保姆說定了,每天八十元護理費。

處理完了這些,張五沒有回病房,而是直接到拆遷現場去了。

錢輝、張耀、吳靈兵、曾磊磊、趙天一等人看不慣顧海這副德性,早在張五離開醫院前,到工地幹活去了。

把一個顧海,撇在病房裏。顧海氣得摔了一隻瓶啤瓶,伺候顧海的保姆剛剛上班,就為顧海撿酒瓶碎片。

那是位女保姆,皺巴巴的臉,六十開外,眼裏泛著木然的光。

她叫管怡芬,靈祥縣長風鄉人,十多年前,老公患肝癌死了,兒子到鄰省打工,因酒後參加鬥毆,打死了一隻工友,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媳婦哪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呀,帶著孩子跑了。這樣,管怡芬成了一個孤苦的中年女人,靠做保姆為生,一直熬到現在。

看著管怡芬默默地收拾零亂的地麵,顧海感到好奇,遂問道:“你幹活很認真,你是哪裏的人?叫什麼名字?”

管怡芬沒有抬頭,依然低頭幹活,低聲道:“長風鄉,管怡芬。”

顧海聽了,繼續問道:“我朋友張哥和你談多少錢一天?”

“八十。”

顧海笑道:“隻要你認真幹,我另外加二十,嗬嗬。”

顧海雖然沒結過婚,但也和幾個女人有過關係。但因為他好吃懶做,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他。

管怡芬見顧海滿臉通紅,地上有六隻空酒瓶,心想此人生病住院了,還酗酒,真是個酒鬼!

她不喜歡聞到酒味,所以收拾好地麵的酒瓶碎片後,準備離開病房,可顧海叫住了她:“你不要走,你是我的保姆,要陪在我身邊。我,我沒親人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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