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陽光,燦爛耀眼,白茫茫的光晃得人醉眼迷離,陳雅在鮮花圍繞的病房內睜開了眼睛,一旁坐著緊緊盯著她的張鵬飛。半個小時了,張鵬飛緊緊盯著她半個小時了。兩個人都穿著病號服,那情景雖有些滑稽,卻又十分的溫情。
陳雅是昨天夜裏醒來的,可是出於大量出血,傷口又多,她的身體仍然很虛弱。她醒來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鵬飛”兩個微弱的字眼。當張鵬飛衝進病房裏的時候,陳雅那充滿著恐懼的目光終於露出一絲心安。
“我的手鐲……”陳雅微弱地抬了抬手說。
張鵬飛明白過來,據她手下的隊員講,陳雅受傷的時候,手裏就捏著那枚翠綠的手鐲。他走到床頭把手鐲拿起來放在她的手上。
陳雅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終於笑了,之後就又睡著了,直到今天早上。記得當母親王麗雅進到病房內看到陳雅又睡著時,有些傷感又有些欣喜地說:“這丫頭,還沒出嫁就把我這個媽媽忘記了,醒來後第一個叫的竟然是你!鵬飛,你別看妮妮她不說,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你了。”
張鵬飛當時點點頭,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隨後任誰勸說也不管用,他沒有離開病房,趴在陳雅的旁邊就睡著了。王麗雅、劉抗越幾人一見這對情侶如此,又怎麼好意思打擾,便退到隔壁去休息了。
睡了整整一夜的陳雅,現在看起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妮妮,疼嗎?”張鵬飛的手放在她的額頭,還有些微熱。
“不疼,”陳雅想努力搖搖頭,可腦袋隻晃動了一點點。
張鵬飛的嘴角擠出一絲苦笑,陳雅抬起了手臂,手裏還捏著那枚手鐲,昨夜她就捏著它睡覺的。她把手鐲拿在手裏看了看,欣慰地說:“還好沒有摔碎,可是上麵有傷痕了……”
張鵬飛這才注意到手鐲上麵多了些劃痕,表麵也有些坑坑窪窪,不如之前光澤了。“沒事的,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給你買很多。”
“不,我就要這個,這是你媽給的。”陳雅倔強地說道。
張鵬飛心中一動,原來她如此看重這枚手鐲的原因是這個,這個手鐲在她看來是定情信物,是她作為自己女人的證據。別看她的性格清冷,不愛說話,不喜歡爭奪,其實她的心裏什麼都明白,她有一套屬於她自己的做人準則。
望著陳雅幹澀的嘴唇,張鵬飛心裏好不是滋味,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欠她的是這麼得多。過去心裏好像對她還有反感,總覺得是她搶走了自己的幸福,可現在他才明白,其實也是自己搶走了本屬於她的幸福。可是陳雅與自己不同,別看她比自己小了很多歲,可是在她的心裏已經融入了自己。
張鵬飛伸手摸了摸她的嘴唇,不知道說什麼。這時候陳雅抽了下鼻子,然後掃了一眼周圍的鮮花,皺眉道:“這些花不好,好像我死了呢。我記得電視上死人的時候,也放著花呢。”
“我馬上把這些花拿走。”張鵬飛馬上就要起身,不料卻被陳雅拉住了,她拉著他的手說:“一會兒再拿走吧,我想你陪我。”
張鵬飛心裏熱乎乎的,那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在學校裏與劉夢婷第一次約會,成功拉她手時的心態,很幸福很有成就感。
“鵬飛,我……我現在是不是很醜?”陳雅不高興地問道。
“沒有,我的妮妮很漂亮。”張鵬飛摸著她蒼白的小臉說。
“我知道你騙我。”陳雅淡淡地說:“這次我化妝化得醜,我……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樣子,我隻想讓你看到……”
這一刻,聽到這些話,張鵬飛雙眼發酸差點哭出來。他強忍住淚水,望著她兩片幹澀的嘴唇,張鵬飛產生一種要吻她的衝動。他想了想,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後終於大著膽子說:“妮妮,我……我想親……親你一下,好嗎?”
“我……我沒洗臉,沒……沒刷牙呢……”陳雅不是在拒絕,她隻是在他的麵前比較在乎自己的形象。
“不怕,我不怕……”張鵬飛忘情地說。
“嗯,那……那就親一下……”陳雅的臉有些火辣辣的紅。
張鵬飛深情地埋下頭,輕輕地,輕輕地在她那兩片幹澀的唇上印了下,就在四片嘴唇碰在一起的時候,張鵬飛發覺她的嘴唇動了動“咣當”一聲,在這浪漫的時候,真的很不巧,劉抗越、陳麗、王麗雅三人推門而入,劉抗越走在前麵。當三人看到到房間內的景像時,立刻驚得呆住了。好半天之後王麗雅才回味過來,興奮得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