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鵬飛敏銳地發現,一些中年人和年輕人的眼光卻是亮了亮,看來他們接收新鮮事物的能力要強一些。
大家夥見張書記平易近人,便紛紛踴躍發言,當有人問到一個人可以拿到多少退休金時。張鵬飛笑著答道:“這個需要成立以後,根據物價的上漲來研究,當然我也可實話告訴大家,由於農村消費低,退休金自然不可能像城市裏那麼多,但有一點要保證的就是滿足於大家的生活支出。另外土地還是你的,你就仍然占有公司的股份,每年都有紅利可拿。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拿,繼續投資。”
問題越來越多,有的也很尖銳,顯然大部分農民都把張鵬飛當成了敵人一樣。張鵬飛一一化解,詳細地為大家解決困惑,漸漸的問題少了,沉默的人多了。坐在一旁的江小米完全被張鵬飛的氣勢所折服。身為副鄉長,她過去經常下鄉開會,那種亂哄哄的,農民逼得你無話可說的場麵仍然記在她心中。可是在看看張鵬飛的表現,她終於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能力。
張書記聲音不大,講話也不文鄒鄒的,可是條理清晰,令每個人聽了都被深深地感染了。好像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張鵬飛這三個字本身就帶有一定的說服力。
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張鵬飛笑道:“公司成立以後,農民們不必再一生為了一畝三分地而四處奔波,不必憑直覺、封閉式的生產而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和浪費,並從此有了基本穩定的工作和社會保障,不再需要把大量的收入投入到原始的生產資料中而轉向消費,轉向自身需求、家庭需求以及相適應的自身健康、提高教育知識水平以及文化娛樂等方麵,那麼那時候你們就和城裏人差不多了,每人都可以安居樂業,生活無憂!”
安靜了許久的鄉長李常樂想了半天,便笑著對大家說:“你們都聽明白了吧?張書記的意思很好,思路很對。把土地上交,這就像你們把土地承包出去似的,當然,這種承包可是比你們承包給別人賺得多!”
江小米望了李常樂一眼,心想今天本來是不需要他來的。可是李鄉長還是背著趙亮書記趕了過來,這就說明他想獨自攀上張書記這條線。剛才那話裏的意思就是給領導拍馬屁,支持這個改革呢。可是你也不想想,張書記是什麼人,又怎麼會把你放在眼裏?
江小米的眼中滿是不屑,想看看張書記是什麼樣的態度。鄉裏趙亮書記與李常樂鄉長表麵一團和氣,可是暗自爭鬥不斷,如果張書記真對李常樂有了好感,那麼可對趙亮書記不利。趙亮對江小米有知遇知恩,更是父親的好友,所以他暗暗為老書記捏了一把汗。
張鵬飛聽李常樂說完以後,搖頭道:“成立股份製集團公司與承包土地是兩回事,不能歸於一談。承包是把土地租給外人,而農業集團公司的土地仍然歸屬個人,隻是歸由集團經營操作,這個可比承包土地要好。承包土地讓窮得更窮,富得更富,十分的不公平。而且承包戶一般都是村裏的大戶,有權有勢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承包大戶都是鄉裏、村裏幹部的親朋好友吧?農業改革就要從根本上打破這種不合理的承包製度,讓那些新時代的農村特權階級不能再欺負農民!”
“好!”
“張書記說得太好了!”
“對,太對了!”
農民們聽到張鵬飛這麼一講,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大家都站起來拍手。
李常樂嚇得褲襠都濕了,臉上也是冷汗直流。
張鵬飛話鋒一轉,當然了:“在上個世紀末,承包田地形勢的產生,也在某種意外上推動了農業的進步。”扭頭望向李常樂。
李常樂訕訕地笑,沒想到領導把自己的心思摸索得這麼準,這後麵的話顯然是故意講給自己聽的吧?他點頭答應著,心想等明年可是不能再讓家裏的老二承包田地了,免得丟了官帽子。
江小米瞧見李常樂緊張的樣子,心中偷笑,也更加好奇於張書記的學識。他常年在城裏做官,為什麼會對農村的問題了解得這麼多?她哪裏知道張鵬飛這幾個月一個捧著教材學習呢!想一想張書記所講的那個農業集團公司,她就熱血沸騰,如果這個模式真的搞起來了,那麼張書記就是功臣吧?而自己呢?身為她的下屬,身為這個模式中的一員,也值得驕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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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飛的調研小組就在農村住了下來,鄉幹部熱情高漲,都想在張鵬飛麵前露臉加分,至於說農業改革的工作,沒幾個人會細心的思考。到是和村民的座談,讓張鵬飛得到了詳實的第一手資料,充實了他的大腦,也更讓他清楚地看到了現行農業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