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記心裏一陣憋悶,可是卻無處發泄。隻能來到杜晨的麵前,可是看到杜晨絲毫沒有一點想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陸雲心頭一陣怒意上湧,暗道:“就算你再牛*,也得尊重一下我這個省委書記吧?以為我是賣白菜的老農嗎?”
杜晨也不看陸雲鐵青臉,淡淡的問道:“陸書記是吧,我隻想請問一下,這大火都燒了半個多小時了,報警電話也已經打過半個小時了,你們的消防人員還有幾個小時才能到?”
一句話問得陸雲心頭的怒氣完全沒有了,隻是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消防人員幾個小時能到?這不是諷刺,這是打臉。
杜晨指著不遠處院長爺爺的屍體,道:“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這家孤兒院的院長,為了保護一張地契,一張為了讓這些孩子日後有個容身之所的地契,活活的燒死在裏麵。”杜晨的話越說越大聲,到最後甚至已經是咆哮了。
“可你們政府的人呢?他們在哪裏?”杜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陸雲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仿佛杜晨的聲音裏麵,充滿了寒氣一般。
陸雲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他心裏有無數的疑惑,可是現在不是訊問的時候。看著孤兒院四周被拆掉的建築,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幾個混子,還有那幾個警察,陸雲仿佛看懂了些什麼。眼神之中火焰在跳動,無窮的怒火在陸雲的胸口升起。
從踏進官場,到現在身居高位,還從來沒有受過這般的汙辱。可是他不能怪杜晨,因為這不是杜晨的錯。他隻能把怒火發泄在那些拆了他台的人員身上,鬆墨市委書記,市長,這些人,都是陸雲發泄怒火的對象。
“杜將軍,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憋了半晌,陸雲隻憋出了這麼一句話。本來他還想著讓杜晨暫時別把這件事情上報的,可是他說不出口。該自己承擔的責任,就得自己承擔。
“交待?”杜晨冷哼一聲,“你能給我什麼交待,你知道這位院長爺爺是什麼人嗎?你又知道這個孤兒院是什麼地方嗎?我的三師兄,為了祖國的安定,剛剛在日本犧牲了。這裏是他生長的地方,那位院長爺爺是撫養他長大的恩人。而你們地方政府的人在幹什麼?他們要賣地,要賺錢,夥同拆遷公司強製拆遷孤兒院。院長爺爺就因為拆遷費太低了,沒辦法保證那些孩子的生活,所以拒絕簽字,他們就要放火燒孤兒院,甚至是要把孤兒院裏的孩子老人全部燒死!”
“五百塊錢一平米,我不知道這裏的地皮值多少錢一平米,但是我相信絕對不會隻有五百塊錢一平米。這些人的良心難道都被狗吃了?”
杜晨大聲發泄著他心裏的不滿,對著陸雲肆意的咆哮著。
可是陸雲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杜晨的每一句話都仿佛一把刀一般,插在他的胸口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沒想到,在自己的治下,居然會發生這麼混賬,不,簡直可以說是慘無人道的事情。
“這個老院長,身患癌症晚期。可是他心裏卻隻有這些孩子們,你們政府的那些當官的都在幹什麼?”杜晨又是一聲震天的怒吼。
黃誌堅剛剛打完電話,見杜晨居然這麼跟陸書記說話,不由走了過來。可是卻被特勤隊員攔了下來,黃誌堅進不去,隻得在外麵大聲道:“你是誰啊?怎麼這麼跟我們陸書記說話?”
杜晨冷眼橫了他一下,冷漠的眼神令黃誌堅渾身打了一個機靈,剛才那一刹那,他好像感覺到了死神降臨。
陸雲怒聲道:“你給我閉嘴,這裏沒你的事,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從來沒有對黃誌堅說過重話的陸雲第一次朝著他發脾氣。
黃誌堅看著陸雲扭曲的臉色,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陸雲發這麼大的火。也是,堂堂省委書記,被這麼指鼻子罵,也難怪他發這麼大的火。隻是他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居然敢這麼罵陸書記。而且看陸書記的意思,好像還罵得挺有道理的。
杜晨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陸雲一眼,最起碼心裏對他的印象好了一些。
陸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杜將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說的這些情況雖然我都不清楚,但是我一定會去了解。你看能不能先把這些孩子安排一下,然後把老人家的屍體送去冰凍,或者讓他入土為安,你看怎麼樣?”
杜晨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就不勞煩你們了,我自己會做,我隻是替他們討一個公道。當然,如果陸書記辦不到的話,我會自己動手。”
陸雲心裏一驚,他可以想像得到,杜晨所說的自己動手是什麼意思。恐怕到時候不但有一批當官的要下台,估計還得死不少人。心裏歎息了一聲,陸雲道:“那好吧!”他還能說什麼?他沒有什麼可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