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的殺手,吃力的抬抬脖子,瞪著他道,“落在你手裏,要殺便殺,無須多言,我什麼也不會的”
陸飛心道:要不是剛才拿住你,淩丹一時半會也製不住你那些手下,現在你倒來橫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
陸飛哈哈笑著,起身坐了回去,道,“好,有骨氣,我也不打算從你們嘴裏能問出點什麼,就你們的下場吧,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暗殺朝廷命官,這可是一條大罪,十惡不赦的大罪”他一邊著一邊觀察著眾殺手的臉色。
眾殺手一動不動,滿麵視死如歸。
陸飛接著道,“按大唐律,你們都將被處以剮刑,這種死法你們應該不陌生吧,前幾年權傾朝野的大太監劉謹正是死在這種刑罰之下,那個慘呢,前後一共割了三千三百五五七刀才死,連骨頭上的肉都給刮幹淨了,你們這是下刀的人刀法好還是人命硬呀,不過不要擔心,你們沒他那麼大罪,差不多千把刀就夠了”
這時堂上的幾個衙役聽得醉意立減,有幾個也聽得連連咽口水,提起這千刀萬剮之刑,誰人不怕。
堂下的殺手這時的臉色也漸漸有了些改變,但仍是堅強不屈地站著。
陸飛笑了笑,繼續著,“這樣吧,為了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今我就和你們聊聊這剮刑吧,知道這頭一刀從哪下手嗎?嗯,那頭一刀從大腿上割下一塊肉,扔上,這麼做還有個名號,稱作‘祭肉’,接下來第二刀,劊子手拿刀割開你們的眼皮,將你們眼睛用這塊耷下來的肉遮起來,這麼做的好處是不想讓你們那臨死前絕望憤怒的眼神影響到劊子手的刀法,讓他給從容地在你們身上取下一塊塊肉來,這也有個名號,稱作‘遮眼’,然後就輪到你們的前胸了,頭一呢,隻割十刀,放心,這會你們離死還早呢,給你們喂點粥,止止血,對,第二接著來,這到了第二”
“你別了!”躺在地上的殺手頭領再也聽不下去了,死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對一個人聊起他會怎麼死,還會死得這麼叫不應喊地不靈,這比殺了他還難以接受。
不但是他,一眾殺手也聽得是頭皮發麻,臉上的鎮定轉而變得驚恐不安。
陸飛卻沒有住口,一拍驚堂木,站起來加快語速大聲的道,“第二,劊子手會切下你們的手指頭,腳指頭,扯掉你們的舌頭,讓你們想喊疼都沒辦法喊,第三,你們胳膊上幹淨就隻剩骨頭,第四,開膛剖腹,取走你們心肝脾肺腎,一直到最後一刀才砍下你們的頭,這時候,你們才真正的死了”
“我求你,別再了,別了”那地上的殺手頭領都快哭出來了。
有幾個殺手哭喪著臉跪了下去,“你現在就一刀殺了我吧”
陸飛更是得意,哈哈大笑,目光如刀,曆聲道,“放心,就算你們被千刀萬剮了,你們的罪還沒有算完,你們的老婆會被官府賣到青\樓為奴為妓,你們的父兄要被發配到邊關做苦力,你們的孩子也會受你們的連累,半死不活的在發配之地,永遠也回不來,這些都是因為你們,他們有什麼罪要受這樣的苦,你,你該不該死?”
陸飛連珠快弩般的一通話,把這些上過戰場的熱血漢子得是熱淚盈眶,他們自己可以死,但連累家人誰也不願意,眾人一齊都跪倒在堂上。
那頭領掙紮著用手肘撐著身體,道,“陸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這些命就任你處置,請不要連累我們的家人”
陸飛這時卻一改剛才那如劊子手般的駭人目光,態度和善地道,“這我可幫不了你們,大唐律法在那,不過,你們也可以不死,你們的家人也不用受你們的連累,本官給你們指條明路”
眾殺手都一齊將目光投在了陸飛身上。
陸飛不緊不慢地道,“按大唐律,奉公命行事而犯王法者,酌情輕判,不知道這對你們有沒有用,能不能保你們的命和你們家人的命”
頭領一聽緩緩地低下了頭,心裏糾結萬分。
大堂上沉默片刻,終於那頭領開口道,“好吧,大人,我”
……
這個季節早上的太陽也有幾分灼人的炙熱,但這決絲毫不影響快步趕路的兩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喜悅心情。
拿到了眾殺手的證詞,這給了楊樹,楊林這兩兄弟吃了一記定心丸,這可比皇上的聖旨管用,這是罪證,板上釘釘的鐵證,調查官員得與失這本就是錦衣衛份內之事,想要查清張參將是否真的在幫寧王往兩京運賄銀,這就是最好的入手點。
兩人拿著眾殺手的證詞,興奮打消了這一夜不眠的困倦,得意洋洋地往驛館趕去,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功成名遂受皇上器重的風光日子。
陸飛也忙了一夜,疲憊不堪,正打算回後衙睡一會,卻又有些擔心,張耙子窮凶極惡,手裏還有上千人馬,萬一他得知聖旨狗急跳牆,派大軍圍攻宿鬆,這可是防不勝防呀,宿鬆城可沒有禦敵之兵,唯一算得上是支隊伍那就隻有那三百來人的義軍能安慰一下了,於是陸飛便讓趙班頭將這三百義軍全部暗中部署在縣衙四周,以防不測,又讓李順出榜安民,告訴全縣百姓,座山匪亂已平,大家用不著在擔驚受怕了,再讓李順暗中將風聲散出去,是綠衫俠已經誠心歸順了朝廷,現在就在縣衙裏與縣太爺把酒言歡,讓她散落在外的部下如果十內到縣衙報到,陸知縣將既往不咎,將他們與普通百姓一視同仁。
如此這般一通吩咐之後,陸飛這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後衙,等待著兩錦衣衛將張耙子拿下的好消息,臥榻之側忌容他人安睡,張耙子活在宿鬆一日,他這個知縣就不自在一,從利用張耙子除掉郡馬府的胡管家,又利用寧王壓製張耙子,這無一處不讓陸飛焦頭爛額,好在是這收網的日子總算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