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3章 硝煙(1 / 3)

聯軍蔓延的騎兵群前鋒,在大約六百尺外率先開始了衝鋒!後麵的馬群則延伸到了一千多尺外,尚未發動攻擊的馬群比較密集,因為正在慢跑,速度不快。

馬蹄聲更加浩大了,喊殺聲驟起,無數的鐵蹄急速奔出。十麵埋伏的曲調仿佛騎兵衝鋒的伴奏。

就在這時,忽然鑼聲加入進來,緊接著“轟”地一聲巨響!硝煙閃光之中,一枚十斤重的鐵球瞬息之間已至馬群之間,它急速橫飛劃出一道大弧度的平滑拋物線,“砰!”正在奔跑的一騎壓根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也沒能叫喚出來,腦袋突然少了一塊!血肉、碎骨、腦漿飛濺到空中。

接著,後麵二騎忽然人仰馬翻,一個騎士發出驚恐的大叫,戰馬廝鳴側翻。電光火石之間,鐵球撞到了堅硬的土石地麵上,“砰!”橫向角度很,立刻彈跳而起!

後方一個黨項騎兵親眼看到那黑漆漆的炙熱鐵球飛起來,但實在太快,速度完全與人的反應不相稱,帶著呼嘯的勁風,那人眼睜睜地看著鐵球刹那間撞向了自己的側胸。“砰!”他幾乎被撞飛,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馬上暈死過去。

鐵球方向一偏,又在地上彈跳了幾次,最後速度司慢,在地麵滾了起來。成片的馬群中,一條線上人仰馬翻,人們驚恐不已,仿佛一股勁風吹過麥田。

大聖軍陣營上一排電光火閃,白煙騰起,少頃,比馬蹄聲更大的“轟轟……”爆響才傳向連綿的山中。

彌漫在整個山坡上的馬群,仿佛一瞬間遭遇了上的詛咒,又仿佛地震雷劈,簡直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人群裏一片狼藉,驚慌失措的叫喊和慘叫到處都是,血雨腥風,旌旗成片地倒塌丟棄。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第二輪齊射的炮火很快發出了震動地的咆哮。

第三輪齊射後,最先開炮的炮隊已陸續忙著用刷子清理炮膛,因為銅炮很重,要費不少功夫……接著還要拿稱量裝好的木筒往炮膛裏倒火藥;抹豬油,用麻布裹著鐵球塞進炮管,然後拿木棒喊叫著往裏|捅!

……聯軍前鋒被火炮驚嚇胡亂,卻止不住衝鋒,因為一停下會被後麵的戰馬撞上!隻能裹挾著漸漸放緩混亂地衝向了大聖軍的步兵陣。

迎麵是成隊列的大聖軍步軍各指揮。每個指揮前麵三排蹲了下去,前麵兩排交錯跨步蹲著,把近十尺長的長矛尾部斜|插在地上,雙手扶住木柄;後麵一排則端著長矛扛在肩上,對著前方,準備捅馬。

沿著緩坡的後麵,位置稍高。則是六排火繩槍手。

什將拿著障刀高高舉起:“準備!”排頭的一麵仙鶴旗幟向前傾倒,如蜻蜓點水一樣又揮起。第一排士卒單膝跪地,第二排士卒站著,一齊舉起鐵管火器。

“放!”頓時站著的一排先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接著單跪的那排立刻再次齊射。

山坡上,到處都是劈裏啪啦砸豆子一樣的爆響,硝煙一排排地騰起。聯軍騎兵從正麵衝這種陣,而且炮擊後的驚嚇造成了混亂,此時靠近簡直是災難!

一個騎士在馬上渾身一抖,胸口上血花飛濺而起,手裏的馬刀也飛了,慘叫聲嘶聲裂肺。馬群一片混亂,自己人也衝撞得人仰馬翻。

……“咚咚、咚……”清脆的鼓聲先響起,很快橫吹和蕭也一齊在中軍前方奏響,金鑼也加入進來,形成很有節奏的曲子;曲中有稍許改編,鼓聲未息,以恒定不變的節奏敲響鼓點,更適應戰術的節奏感。

後翼鐵甲騎兵群,鐵捶聽到了曲子一變,立刻抓起長槍,毫無停頓,也無廢話,徑直大吼道:“殺!”

張江用鑲著寶石黃金的佩劍平指前方,前方猛虎圖案的虎賁軍軍旗也平放直至前方,排成隊列的騎兵群開始跟著他緩慢啟動馬蹄。

戰馬逐漸加速,變成了一大群奔騰的野獸。張江大呼:“佑吾皇!”

人群裏頓時響起一陣呐喊:“萬歲!”

聯軍騎兵大陣,此時縱深也被炮轟得四處驚慌亂跑,亂作一團。騎兵群機動很快,但臨陣忽然要後退也很不容易,因為人太多會擁擠!中間的人急著要跑,但最後麵有的會跑、有的會發懵,從前進到後退需要時間,更需要組織性。在這突如其來的混亂麵前,聯軍旗幟都不全了,人馬交錯一片狼藉。

鐵捶的重騎率先以高速衝鋒向亂軍的前側翼,隊形大致成品字形,衝得飛快,前端如同一支利箭射穿窗戶紙一般容易,徑直穿進了敵群。兩翼騎兵也很快殺將進去。

馬群人潮中,奔騰的重騎仿佛一股台風一樣向聯軍軍中呼嘯,揮舞的刀槍仿佛沸水的無數水珠在陽光下跳動。血肉在戰爭車輪下橫飛,數以萬計的人喊叫聲十分瘋狂!

火炮仍舊在咆哮,吹散的硝煙味和血腥揉成一團。炮口調整仰角,正向聯軍騎兵群一千五百尺外的中尾部炮擊。其後方更加混亂,造成了整個山坡上的混亂擁堵;騎兵的間隙比較大,但一亂起來跑不快,若是後麵的太急,還會造成馬群越擠越密!場麵一片嘈雜紛亂,簡直慘不忍睹。山坡邊緣,大量馬兵不顧軍令地向四麵散開潰逃。

虎賁軍騎兵此時在戰陣上簡直是虎入羊群,士氣高昂、威怒的騎兵麵對一群驚恐的人馬!鐵捶的部下大叫著,雙手掄起一般長柄斬馬|刀,追上一騎,對準著那遼騎的後背,斜劈就是一刀。反射著陽光的刀光一閃,金屬撞擊的哐當聲中,馬刀力透鎖甲,“鐺”地一聲,血珠夾著殷紅的霧飛濺。

一杆鐵槍飛到了一匹馬的臀上,“嘶……”地一聲慘呼,馬向忽然坐下去一樣歪倒,上麵的騎士大叫著揮舞著雙手。

鐵捶部一股人馬突進非常快,隻|插聯軍縱深,戰場上亂作一團。一個遼軍士卒站在一匹死馬前,左手提著一條血淋淋的胳膊,仰頭大哭大喊。

黃土都泛紅了,有的地方,血水和黃土混在一起,簡直像下了雨的泥漿一樣。

鼓樂的絲竹旋律和金鼓聲在硝煙之間激揚地演奏,轟鳴的炮聲如同晴的電閃雷鳴,大地都在顫抖。

人們震懾於如同神的威怒。東邊戰場上許多聯軍黨項士卒紛紛抬頭看,卻看到了北邊漫山遍野的混亂。

大聖軍步兵也在隨著軍令在調動,就近的號聲仿佛在催促,成排的兩色三角旗在揮舞,空氣中一片嘈雜汙濁。

李三哥等士卒也看得懂旗幟,但他們無需理會軍令,隻要照都頭什將的叫喊、跟著本都的隊伍走就行。隊列在朝前方緩慢以橫隊推進,李三哥便扛著鐵管火器跟著左右的人一起往前走。

劍盾重步兵、神臂手人馬以縱隊調頭向後撤。那些兄弟不少人一身都是血,腥味從隊伍間隙間飄來,李三哥心裏更是緊張。他現在變成了第一排,饒是打過不少仗的精兵,在這種屍山血海的戰陣上依舊沒法感覺輕鬆。

沒一會,已經撞見了追擊後撤大聖軍的敵兵人群,人馬在整個山坡上蔓延。實際上大炮頻繁的轟鳴已經讓東麵步兵的進攻也顯得十分遲疑,上來的速度明顯變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