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鳳心中滿是糾結,閉著眼靠著床頭沒再說話。
3月30日早晨張萍起床後,在庭院裏忙著澆花。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張萍的視野,張萍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大步走到兩人麵前。
“文鳳,你哥哥昨天晚上很晚才回來,渾身酒臭味,睡夢裏說著一些自責的話。如果你哥哥得不到你的原諒的話,將會在後悔中度過餘生,嫂嫂懇請你原諒你哥哥。”
“哥哥現在哪裏?”
“他還沒有睡醒,待會我去叫醒他,我們到屋裏去說話。”
張萍把文鳳和唐苗苗帶到客廳後,便來到臥室把消息告訴了王勇。王勇知道文鳳在客廳後欣喜萬分,披著一件外套跑到了文鳳麵前。唐苗苗和張萍一同去了庭院澆花,客廳內剩下文鳳和王勇。文鳳發現哥哥一臉倦容蓬頭亂發,心中的自責油然而生,眼中泛起了淚花。
“妹妹,為何你兩眼冒汗?”
“哥,讓你取笑了。我的眼睛裏剛才進了一點砂子,你的傷好些了沒?”
“我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這點傷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而你因我承受了不該有的痛苦,讓我甚是愧疚。”
“哥,我有一事不明白,希望你能夠正麵的回答我。”
“有什麼疑問直說無妨,我會毫無隱瞞的答複你。”
“你設計殺害了李才賢的妻子,然後把我介紹給李才賢。你做事一向都有目的性,我是你安插在李永浩家中的內線嗎?”
“你聽誰說的,你…不…是…”王勇一臉無辜的說,心中卻是一陣發毛。
“哥,別忘了你剛才答複我的話。前天晚上你醉酒後說出了幾年前你做出的缺德事…”
“這事漸漸成為了我的心病,讓我羞於見李才賢。原本打算把它永遠埋藏在心底,可事與願違。我和李才賢的妻子素不相識,也沒有任何恩怨,我之所以會殺了她是受人所托。而這個人正是李才賢的父親。”
“李永浩可是省警廳書記。我見過李永浩好幾次,感覺李永浩是一個公正廉明的人,絕不會是你說的那樣,你這是在為自己推脫誣陷好人。”
“你隻是被他的表象迷惑了,我跟他相處了數年,深知他是一個骨子裏壞透了的人。我跟他本沒有任何交集,十年前他曾致力清楚社會上的不安因素。我的許多兄弟也因此受難,迫於無賴隻得在他麵前卑躬屈膝惟命是從才得以幸存。我成了他的爪牙,不光彩的事都由我來替他擺平。”
文鳳半信半疑,王勇拉著文鳳的手說:“我知道我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額錯,也難以得到你的原諒…”
“哥,別再說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就當是我做了一場夢吧,現在夢醒了一切都相安無事。你也不必為你的所作所為自責,以後也不要再提及這些事情了。”
王勇的酒後真言,再加上王勇在研究院的胡鬧,讓李才賢對王勇恨之入骨。仇恨完全控製了他的心誌,想到自己無力與王勇抗衡,便決定向父親求助。4月1日傍晚,李才賢發現父親在書房裏閱讀書籍,便大步向書房走去。“爸,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事?”
“王勇殺死我妻,我還跟他稱兄道弟,我像個傻子一樣戲弄了多年。爸,你要幫我把他除掉,越快越好。”
“竟有這樣的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王勇酒後親口說的。”
李才賢的話使得李永浩有些不安,手中的書放在了一邊。“王勇還說其他的沒?”
“當我聽到我妻子的死係他所為後,人都氣炸了哪留心再聽他說話。我二話沒說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朝他的頭砸去,隻恨我不是他的對手,未能為妻子報仇。爸,我知道他臣服於你,為你鞍前馬後,可你不能就此縱容他。他擅長於心計,且狼子野心,長留此人在身邊恐對你不利。”
李永浩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片刻之後說:“你先出去,容我想一想應對之策。”
“爸不要猶豫不決的,你以前不是這樣子。你身邊並不缺少像他這樣的人,少了他對你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請求你讓他盡快在人間蒸發。”
“你不要再說了,我想靜一靜。”
“你如果不幫我,關於記憶的部分研究隻能暫停。我想你一定很重視那些研究…”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
李才賢搖著頭沒有說話,在此情境下李永浩隻得放下身段。“我現在還有用得著王勇的地方,在我退休之前,我會處理掉王勇。你不要停止那些研究,好嗎?”
“我答應你,但你可不能食言。”
4月5日是祭奠的節日,王勇帶著家人回到了老家。老家中長時間無人居住,卻不見鋪天蓋地的灰塵,以及令人厭惡的蜘蛛網,這讓張萍和文鳳感到很意外。
王勇說:“我去年回家時無意間碰見了二伯,他的兒子出外打工,僅他一人在家中沒什麼收入來源。我見他的處境可憐,便讓他每隔一段時間打掃我不常回的老家,並給與他一定的錢作酬謝。”
張萍說:“你去請吳二伯到我們這兒來做客,我和文鳳去集市上買些食品回來。”
中午二伯拄著拐杖來到了王勇的老家,吳二伯的身體已大不如從前,雙手顫抖不止,眼睛被淚水整日浸泡著,那些淚水不管這麼擦都擦不幹淨。幹癟的皮膚幾乎快要包裹不住像吃了生長劑的血管,赫然醒目的血管宛如蚯蚓爬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