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讓人端了盤子給書放和榮華。
書放接過盤子,那是一隻鳥,傷痕累累。烏黑的硬殼嘴尖,流淌出鮮明的發光的血液,紅的透徹,粘在羽毛上,時間長了,就像落紅入了大地,平平整整蓋上去,水印一樣。
“你們現在手中拿著的雛鳥,都是一樣的,沒有做過任何手腳,都是後山山底下剛取來的,”藥淺向下巡睃一遍,道,“它們試飛不成功,從懸崖跌落,現在已經是奄奄一息,幾乎已經死了,尋常醫者無法救治,唯有領悟了‘聖醫之道’精髓的絕聖傳承之人才可能短時間內讓他們恢複的完好如初。”
“你們現在已經可以開始動手救治了,規則隻有一個,誰先救活誰就獲勝。”
藥淺完,朝著三長老彎了彎腰,再向其他長老行了禮,就退到了一邊。於是,整個廣場安靜了下來,無論是輩也好,長輩也罷,都隻是用眼睛看著,用神色交流著,莫敢出聲。
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則。
書放盤腿坐下,將盤子放在膝蓋上。在他的感知中,這隻雛鳥確乎是和榮華那隻雛鳥出的毛病是一樣的,是被摔死的。
書放觀察了一眼雛鳥的內部血管,毫無疑問,是淤血重重,甚至不少器官內髒都已經損壞,破碎,不少細的血管也斷裂開來。
心跳已經停止,按常理來,應該是死了。但是,如果真的死了,也就不會被拿到他們兩人的眼前。
“還存有一絲生命力。”書放看了一眼榮華,榮華這個時候也已經發現了生命力的存在,已經開始著手保護僅存的生命了。
榮華的手法很熟練,也很正規,書放暗歎,難怪那些藥家長輩對他寄予厚望,確乎是繼承了絕聖傳承沒錯。
“在絕聖傳承中,其提到了許多聞所未聞的醫道理論和萬物起源理念,雖然沒有具體地某種情況下該怎麼做,但是隻要領悟了精髓,大部分的情況都是可以用同一種原理來解決的。”
同為絕聖傳承之人,書放看得出榮華的手法。但是,他卻隻是看著榮華在那裏處理他的雛鳥,先從保護“生命力”再到重塑肉身,每一個步驟都很完美,也很謹慎。
他欣賞著,像三位長老以及其他所有人一樣,欣賞著。
榮華的動作,確乎讓人賞心悅目。隻是,讓所有人有些不解的是,書放現在還不動手嗎?
即使是他們這些外行人,也懂一些深層次醫道的理論。
生命力來自於地,地賦予生靈生命,生命若是不珍惜地賞賜的生命,那就唯有死亡一途,那個時候,生命力完全流逝殆盡,那就沒有救了。
“二弟,你那徒弟還不動手嗎?”大長老這個時候皺著眉頭道。
藥家幾代人,每一代人都會挑選才人接受絕聖傳承。
在藥老那一代裏麵,隻有藥老、大長老還有三長老接受過絕聖傳承,帶很可惜的是,他們都沒有百分之百掌握絕聖傳承的所有精髓。
其中,藥老掌握了百分之七十的精髓,勉強算是踏入‘聖醫之道’,大長老領悟百分之三十,三長老領悟百分之五十五,都未曾踏入‘聖醫之道’,但是即使如此,一些望氣之術還是爐火純青。
那些外門漢的輩都可依靠聰明得知書放那隻雛鳥危險,他們這些入門這麼久的老前輩,還不能看出來一些門路,那才是怪了。
三長老嗬嗬笑道:“每個生靈都有屬於自己的生命力,它就像是植物的根一樣,若是沒斷,還有續上的可能,可若一旦是斷了,那就是徹徹底底沒了。”
“二哥,我懷疑你那徒兒真的是領悟了絕聖傳承嗎?我一個月前才在古聖堂門口看見他,那個時候他似乎自己都還受著傷啊,跑進我們店裏,莫非是請醫生還是買什麼材地寶?”
“作為一個‘聖醫之道’的聖醫,是不可能依靠這些外物來治大病的,他們隻需要調節陰陽,五行輪回就在一念之間,生命未斷絕,一切都是繁華,而非他那個病秧子。”